那個被叫做瘋子的女人,有一頭蓬亂的發,衣服卻是幹幹淨淨的。印象裏,她總是穿一件水藍色的棉質外套,那衣服像是洗過太多次,洗得皺皺巴巴,穿在身上極其寒酸,哪怕是陳家新來的仆人,都要穿的比她好得多。
越是這樣,陳與希就越好奇她的身份。
懷念起過去的事情,陳與希眼眸中帶起了一抹濃鬱的恨意:如果當年他沒有好奇,是不是也就不用知道那些惡心的事情?
時間可以衝刷掉一切存在過的痕跡,卻走不進人的心裏,也永遠抹不平人心裏的創傷。
破鏡重圓,那也是破鏡。
如果江小小真的把這個小孩生下來,那這個孩子一定會走上與他陳與希一樣的路,成為單親家庭的附屬品。
不,他不想眼睜睜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
回到觀測站的宿舍區,兩人在門口分別。
宿舍區床位緊張,於是a班和b班的女生就自然而然地住到了一起。
住了一趟野外,眾人都很懷念床鋪的觸感,現在哪怕是叫她們住這樣條件簡陋的集中宿舍,也不帶抱怨的了。
江小小的昨夜未歸,床鋪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不知道誰的內衣內褲,看起來又髒又亂。這會兒眾人看見她回來了,權當沒看見,也沒有要挪東西的意思。
臉腫還未消下去的趙明月,端著茶杯從屋外回來,打眼一瞧就看見了江小小,心下一驚,嚇得水杯都掉地上了。
“你、你、你……”
江小小一晚上沒回來,今天的活動也沒參加,趙明月還以為她已經掉崖底摔成肉泥了。沒想到江小小不僅沒死成,現在還一臉冷酷地望著她,大有要尋釁滋事的勢頭。
趙明月冷汗涔涔,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也不敢跟江小小搭話。
昨天江小小那凶狠的勁頭還叫她記憶猶新,說句難聽點的話,她感覺自己已經被打怕了,這臉到今天還疼得厲害呢。
“哎,明月,聽說明天有自由活動的時間噢,我們要不要跟著纜車去山下玩?”趙鈺正在疊被,看到趙明月進來了便衝她揮了揮手。
趙明月心想,你這個白癡,什麼時候叫我不好叫,偏偏在這個時候叫我。
下山玩倒是好事,天天呆在這破山裏都快把人憋死了,天知道她有多想喝奶茶吃炸雞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哪,重點是她現在不想被人叫住啊。
“是啊,明天自由活動哎。啊,好久沒有吃過像人吃的飯了,好想吃牛排啊,不知道山下有沒有賣的?”
“聽說下麵有個廟,還挺靈驗的,不然我們去逛逛吧?”
“下山我就不去了,我怕晚點回來的時候下雨,到時候又搞得一身濕透!這裏洗澡又不方便,我才不要呢。”
……
趙鈺的話倒是提醒了眾人,一時間嘰嘰喳喳討論開了。
這討論的聲音大了,大家也就注意不到趙明月了。她黑著臉,走到了趙鈺身邊,勾住了對方的肩膀,小聲道:“出來,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