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勇走後,一直緊繃著身子的之桃瞬間鬆緩了下去,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幸好楊廣眼疾手快的扶住之桃。
之桃雙頰一紅,連忙站起身子,立在一邊,頷首道:“多謝王爺!”
楊廣的身形怔了怔,這才收回了僵在半空的雙臂,遂沉下臉色,嗬斥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之桃垂下眼睛:“妾身不勝酒力......”
“不勝酒力就不要喝!”還未等之桃說完,楊廣便霸道地打斷了她的話。
他兩步逼近之桃,目光炯炯,像是猛獸搜尋獵物般的森冷:“以後你去哪裏,都要跟本王報備,聽到沒有?”
話音未落,楊廣陰鬱的臉上立馬浮上半分色彩,他湊近之桃耳邊說道:“芙兒的事,謝謝你!”
之桃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是何用意,隻因為自己向獨孤皇後隻字未提,所以楊廣依舊是那個專心政務,不近女色的人上人。
之桃抿抿嘴,道:“王爺說笑了,妾身哪敢當,隻是......”
之桃微微抬了眼看向眼前輕雲出軸,眉目如畫的男子,心事半分也藏不住,於是微微蹙了蹙眉,囑咐道:“皇後娘娘一向不喜歡別人忤逆她的旨意,你若不想淪為太子殿下那般下場,還是謹慎點好!”
楊廣神色一鬆,硬生生地將之桃的手握在手心裏,沉沉地道:“本王還用你教?這晉王府中不就隻有你一個女人嗎?”
二人的身影映在清冷的白玉台階之上,被晃動的光華拉的長長的。
宮中的夜宴結束後,獨孤皇後又留了之桃拉了拉家常,說了些體己話,一直到倦了才肯放之桃離開。
月影萋萋,一葉一知秋的日子總算是要過了。
晉王府的寧靜終究還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被淒厲的叫喊聲打破了。
懷有三月身孕的李傲芙忽然滑胎。
待之桃匆匆披上銀貂長毛大氅趕到的時候,李傲芙正匍匐在一片血泊之中,平日裏染滿了花油的指甲也折斷了幾隻。
楊廣氣怒的坐在一旁緊鎖著眉頭,紋絲不動。
之桃卸下大氅進到暖閣,微微褔了福身子:“妾身參見王爺,李姐姐她......”
還未待之桃語畢,李傲芙便長嘯一聲,像極了命之將竭的野貓般淒厲,她的指尖也淌著鮮血,嬌媚的模樣此時卻變得駭人無比。
“蕭之桃!都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
李傲芙發了瘋似的朝之桃撲來,嚇得之桃踉蹌後退,最後一個趔趄摔坐在地上。
此時李傲芙滿手滿身的鮮血已經沾滿了之桃的衣襟,她無力的揚起巴掌,落下,再哭鬧著揚起巴掌,再落下。
之桃驚恐地揮舞著雙手抵擋,嬌嫩的麵容上卻還是印出了李傲芙細長的指印。
初夏慌張的要拉開李傲芙,一直巋然不動的楊廣卻冷冷地開了口,咬牙切齒的迸出三個字:“讓,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