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人灌了名為漿糊的東西,一路迷迷糊糊的‘飄’到了人聲沸騰的地方。
肩膀被人碰了碰,“這位……同窗,敢問有何見教?”
701抬頭,看著這個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人,有些疑惑道:“誒……,你還在啊!”
李逸辰依舊麵帶溫和的笑意:“若是沒事的話,……可否先行放開在下。”
701這才發覺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拽住了對方的衣袖。
“嘿嘿……,你這衣服真好看。”701訕笑道。手賤的又在別人的衣服上摸了兩把。
李逸辰的笑臉隱隱的抽了抽,——他穿的是狀元郎的朝服。
“在下有事需要處理一下,……先行告辭了。”明明不客氣的話,依舊被他說得如同溫和異常,讓人難以產生絲毫的不滿。
701戀戀不舍的揮手:“去吧!去吧……!”
李逸辰行禮轉身離開。701看著他走遠後,無骨似的扒在了一旁的樹幹上。——靠丟死人了。
……
這天的晚宴不出701所料的讓人乏味,皇帝在一眾臣子等到最後也不曾出場。隻傳旨讓大皇子主持了晚宴,自己卻稱身體抱恙不出了。
701裝醉的倒在桌案上,看著繁忙的拉攏臣子的一眾皇子,心中嗤笑,難怪皇帝要將魏家父子召回。
——這般明顯的將野心表現在明處,他們怕是已經認定了老皇帝將不就於人事了吧!
……
701在此前曾有拜在了京中書院一夫子的名下。
兩人也是在701來京的路上結的緣。
那日,大雨滂沱,急著趕路的701於一破廟中與外出講學的夫子相遇。一聊之下才發覺,雙方都是要前往京城,便相約同行。閑聊時,夫子發現701的學習能力極強,尤其是在算數類更是能輕易的舉一反三。便見獵心喜的收為弟子。
起初,夫子見他本性良善,為人實在。便為他爭取了一個考試的名額。然而,在這之後。夫子帶著他去‘尋親訪友’時卻發現。此子於學識上是少有的伶俐聰慧,但在人情世故之上卻是一塌糊塗,便不再帶她出門,隻教她學識。
在701過了殿試後,那夫子思前想後任將他喚到跟前。勸解他爭取外放,盡量不要留在京中。
——於官場上,太過聰慧,卻不精於人事者,是沒有辦法活太久的……。
聽到教誨的701眼睛閃了閃,鄭重的給自己認下的師父行了個弟子禮。
她雖為人有時會很任性,卻並不是好壞不分的糊塗蛋。
……
幾日後,聖旨下放。同屆的學子有門路的留京,沒門路的外派。
在臨行的送別宴上,與701算得上是同窗的學子前來勸解他。讓他依附於大皇子,好留京謀個好前程。
701宛然謝絕了。
臨行前,701給她的便宜師父留書。上麵留有她曾見過的一首詩。
《龜雖壽》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騰蛇乘霧,終為土灰。
老驥伏櫪,誌在千裏。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
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信箋上還輕筆勾勒出了一朵祥雲,飄飄渺渺,似夢似幻。
……
且不提,701的師父在收到信箋後的震驚。
在701的信箋發出後,不到一個時辰。一模一樣的信箋便擺在了皇帝的書案上。
那個之前還稱病不朝的皇帝,此時卻一臉說不出憤怒還是興奮的坐在他的龍椅上。
“暗一,你說……,連一個初見的外人都能看清的事,朕的那些兒子卻看不清……。”齊皇將信箋丟進了香爐中,看著它變為了灰燼。
“……你說他們是真傻呢……,還是視而不見的裝傻……”
低垂著頭的暗衛在越來越低的氣壓中,頭垂得更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