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一天,我收到一個包裹,上麵的字是陌生的女人的筆跡。它是從伊沙諾娃的家鄉用空郵寄來的。我打開包裹時心中在想,這個新筆友是誰?世上最大的樂事,無過於相互的情誼、關心和幫助。包裹中有幾本雜誌,還有一封短信。“我是你所熟知的伊沙諾娃的好友。我很難過地告訴你,她在上星期日從教堂出來,買了一些東西後回家時因車禍而身亡。她的年紀大了——七十八歲——沒有看見疾駛而來的汽車。伊沙諾娃時常告訴我她很高興收到你的信。她是個孤獨的人,對人極熱心,見過麵和沒見過麵的,在遠處和近處的人,她都樂於相助。”

寫信的人最後請我接受包裹中所附的伊沙諾娃的相片,伊沙諾娃說過要在她死後才能寄給我。

像片中是一張美麗而慈祥的臉,是一張縱使我是一個羞怯的大學生,而她已入老境時我也會珍愛的臉。最好的藥方我們村有個孩子方方十歲那年因為輸血不幸染上了艾滋病,夥伴們全都躲著他,隻有大他五歲的勝利依舊像從前一樣跟他玩耍。離德諾家的後院不遠,有一條通往大海的小河,河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有人說把這些花草熬成湯,說不定能治他的病。於是,勝利就天天些花草熬成湯給方方喝。

但方方的身體並不見好轉,誰也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勝利的媽媽再也不讓他再去找方方了,她怕一家人都染上這可怕的病毒,但這並不能阻止兩個孩子的友情。一個偶然的機會,勝利在雜誌上看見一則消息,說某大城市的一位醫生找到了能治療艾滋病的植物,這讓他興奮不已。於是,在一個月明星亮的夜晚,他帶著方方,悄悄地踏上了去城市的路。

他們是沿著那條小河出發的。勝利用木板和輪胎做了一個很結實的船。他們躺在小船上,聽見流水嘩嘩的聲響,看見滿眼閃爍的星星,以為到了找到醫生,方方就可以像別人一樣快樂生活了。

不知走了多遠的路,船進水破了,孩子們不得不改搭順路汽車。為了省錢,他們晚上就睡在隨身帶的帳篷裏。方方的咳嗽多起來,從家裏帶的藥也快吃完了。這天夜裏,方方冷得直發顫,他用微弱的聲音告訴勝利,他夢見二百億年前的宇宙了,星星的光是那麼暗那麼黑,他一個人呆在那裏,找不到回來的路。方方把自己的球鞋塞到勝利的手上:“以後睡覺,就抱著我的鞋,想著我肯定就在附近。你不要怕”孩子們身上的錢差不多用完了,可離省城還有三天三夜的路。方方身體越來越弱,勝利不得不放棄了計劃,帶著方方又回到家鄉。不久,方方就住進了醫院。勝利依舊常常去病房看他。兩個好朋友在一起時病房便充滿了快樂。他們有時還會合夥玩裝死遊戲嚇醫院的護士,看見護士們上當的樣子,兩個人都會忍不住地大笑。勝利給那家雜誌寫了信,希望他們能幫忙找到醫生,結果卻杳無音訊。

秋天的一個下午,方方的媽媽上街去買東西了,勝利在病房陪著方方,夕陽照著方方瘦弱蒼白的臉,勝利問他想不想再玩裝死的遊戲,方方點點頭。然而這回,方方卻沒有在醫生為他摸脈時忽然睜眼笑起來,他真的死了。

那天,勝利陪著方方的媽媽回家。兩人一路無語,直到分手的時候,勝利才抽泣著說:“我很難過,沒能為德諾找到治病的藥。”方方的媽媽淚如泉湧:“不,勝利,你找到了,”她緊緊地摟著勝利,“方方一生最大的病其實是孤獨,而你給了他快樂,給了他友情,他一直為有你這個朋友而滿足……”

三天後,方方靜靜地躺在了長滿青草的地下,雙手抱著勝利穿過的那隻球鞋。

畢業那天我們一起失戀

我大三,玩搖滾的,戀愛對於我而言,就像一場遊戲,女友呢,則是無聊時的玩伴而已。

在學校,我和幾個哥們兒組建了一個樂隊,我是吉他手兼主唱。平日裏大家出去喝酒、泡吧,身邊都要帶個女孩,但大都常換常新,在我們的觀念裏,似乎隻有這樣才夠有麵子。雖然明裏不說,大家暗中都在攀比誰的女友最漂亮。所以,我們身邊的女生,總是時常變換著不同的麵孔。

和我交往的女生,也都是很看得開的那種。大家共同的信條是“合則來,不合則去”,在一塊兒玩,圖的就是開心。彼此在一起,會覺得很自由、毫無壓力、毫無負擔,完全沒有愛情小說裏那種壓得人喘不過氣的責任與痛苦。很多人說我們在玩弄感情,其實不是,起碼我認為不是。我們談戀愛時也會付出感情,隻是我們不想讓這種感情變得過於壓抑、過於沉重,成為彼此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