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第一學期總算是熬過去了,終於盼來了第一個寒假。我心想:這次回家可一定要好好地補一補。到家之後的頭幾頓飯,母親給我做了許多好吃的,我吃的別提有多香了。以後的每頓飯,雖然菜不多,可出自母親的手,真材實料,吃起來比學校食堂的飯菜要可口多了。
父母同在一家小工廠裏工作,工廠離家很遠,他們每天都不回家吃午飯。有一天中午,家裏臨時來了客人,我騎著自行車去工廠找他們。一進廠房,見父母正在吃午飯。
每個人手裏一個饅頭,一杯白開水。我驚訝地問:“爸、媽你們中午就吃這個呀?能咽下去嗎?”父親微笑著說:“中午就湊合湊合,等晚上回家了再多吃點兒。這饅頭便宜,一元錢四個,我和你媽一人兩個,吃飽就行。”聽了父親的話,我心裏酸酸的。後來我才知道,為了省錢供我讀書,父母每天的午餐都是一元錢四個的饅頭和免費的白開水!就這樣,他們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寒假結束後,我再也沒有去過校門口的館子吃飯。因為每口飯菜都會讓我想到父母手中的饅頭和開水!
我們總是和許多人比,比吃穿,比玩樂,比酷,比靚,可是,我們和我們的父母比過嗎?當自私的我們在大方消費、胡吃海玩時,他們正在吃什麼,用什麼,穿什麼呢?父母的午餐讓我心酸,也讓我記得一輩子,那些饅頭與那杯開水讓我懂得一份樸實而濃濃的愛。
我的世界你最懂
爸媽經過長達3年的“冷戰”,2001年夏天最終分道揚鑣了。他們離婚後,心情鬱悶的我便迷上了上網——邀遊網絡能讓我暫時忘卻家庭破碎的悲傷。
不久,17歲的我就陷入了一個迷茫的情感漩渦。
通過網上聊天,我認識了25歲的湖南男孩許彬——長沙一家廣告公司的文員。他說他喜歡玩電腦、踢足球,而且唱歌的水平相當不錯。不久,許彬給我發來了一張照片,旁邊寫著:請高茜評委打分。照片上的他穿著紅色足球衫,春風滿麵地站在球場邊,腳下還踩著一隻足球。他雖長得不算特別帥,但看起來絕對是個陽光男孩。第二天許彬在網上問我給他打多少分,我回答: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許彬的最後得分為88.8分。
由於身處異地,平日我們主要通過網上進行交流。每周通個電話,一聊就是幾十分鍾。為了打電話,我常常一天隻吃兩餐,把媽媽給我買中飯的錢都買了磁卡。那段時間,時隔半月,許彬就會給我寫封信寄到媽媽單位(之所以選擇那裏,是因為我知道她從不私拆我的信件),然後通過媽媽轉交我。許彬的鋼筆字寫得很漂亮,我喜歡這種“見信如人”的感覺。我把他的每封信都仔細收藏著,作為我初戀的見證常常翻出來品味。
暑假,我跟媽媽說,要和班上幾個女生相邀去昆明玩。拿著從媽媽那裏騙來的錢,我和同桌悄悄去了長沙。在長沙的5天,我對許彬似乎有了更多了解。離別時,他為我買了個“隨身聽”,還把自己唱的歌錄成CD送給我。
就這樣,我們相愛了,而且似乎愛得很深。至於最終結果會怎樣,彼此都不去談也不願多想。這種迷茫使我偏離了正常的生活和學習軌道,初戀的激情燃燒得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晚上睡眠不足,白天上課也難以集中精力,許彬的聲音和樣子動輒就會溜進我的腦海。
我的成績開始大幅度下滑。這一切,當然都逃不脫媽媽的眼睛。
當時班上我有個要好的女生黎佳,她與高年級的一個男生早戀了。她的秘密是被父母通過私拆信件得知的,父母對她又打又罵,還把這事對班主任說了。一次上課,班主任批評黎佳時她小聲頂撞了一句。盛怒之下,班主任就將黎佳早戀的事捅了出來,並當著全班同學斷言:“像你這樣的年紀就知道談情說愛,成績要能搞好,我拿手板心給大家煎魚吃!”在學校與父母的雙重重壓下,羞惱萬分的黎佳竟與那男生離家出走了……說實話,我早戀那會兒,如果媽媽也像黎佳的家長那樣對我橫加幹涉,沒準兒我也會義無反顧地走向她所期望的反麵。畢竟,情感過敏的我像隻驚弓之鳥,充滿了叛逆之心,一丁點的動靜都可能使我驚惶而逃。
但媽媽一直裝作很平靜的樣子,既未過分關注我,更沒責罵我,甚至還將許彬寄來的信原封不動地帶給我,表麵上看起來一切如舊。到現在我才明白,媽媽是在小心翼翼、不動聲色地感化著我。記得我把黎佳的遭遇講給媽媽聽時,她問我:“你覺得黎佳這麼做對嗎?”我說:“初戀的誘惑確實不易抵擋,需要有緩衝的時間,她的父母也太急躁太武斷了,要換了我也接受不了。”媽媽聽後笑了笑,說:“還是我女兒通情達理。黎佳的爸媽和老師的做法不夠妥當,女孩情竇初開,有些早戀的想法和舉動都是很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家長應曉之以理而不是采取過激方式。但早戀確實有很多你們不能預見的副作用,要不然,黎佳的爸媽也不會那麼著急和衝動,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