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感覺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非理性的,誰又能說得清呢?
可慕北辰是何等聰明,她隻說了半句,他就已明白了。不過他並沒有像她所想的冷笑或嘲笑,他隻是兩眼通紅地看著她,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走到這一步,她還是那麼堅持,難道她還指望他能回來?
想到這裏,慕北辰悚然一驚,墨羽沂能不能回來,確實是個問題。他不知道時光隧道是個什麼東西,但是他知道誰也不敢肯定墨羽沂會不會回來。
也許他三五個月回不來,一年兩年也回不來,可十年二十年呢?不不,慕北辰不敢肯定就算是二十年後,那個人站在他們麵前,素心會不會又動搖。他對墨羽沂的了解僅限於退位那天,那張妖嬈到極致的臉,那冷漠狠辣的手段。可是不可否認,那人即使用了不太正當的手段搶走了她,依然是成功地讓她的心轉變了。
甚至於她在知道他種種行為之後,依然對他念念不忘。
慕北辰想,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讓墨羽沂永遠回不來,那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墨羽沂要怎麼才能保證永遠不回來?
素心見他沉默,並不知道他在動什麼念頭,隻能叫了他一聲:“喂,你在想什麼呢?”
“哦?剛才說什麼了?”
素心又好氣又好笑:“你又忙著吃醋了吧?剛才在討論誰才是真正出賣你的人,你覺得有可能是誰?”
慕北辰的思緒恢複到正常軌道上來,沉思了一會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暫時也想不到是誰,可是這個人一定要盡快揪出來,不然我們會很不安全。”
“對,我也這樣想,別以為你已經根基穩定了,可是這個人的存在始終是個隱患。”
“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暗中徹查的,你不要多想,隻要休息好就行。”慕北辰剛想出門,忽又回過頭:“這件事隻有你知道麼?”
“還有蘭心、黃薇。”
“守住她們的嘴,我不希望再有第五人知道。哦不對,還有古博和瑞珠,你也要吩咐下去,不管有多少疑問,都不許再提。”
“嗯。”
“千萬記住,如果再多一個人知道,你是知道後果的。”他說著口氣也冷厲起來,目光又掃她一眼。“這件事不用我多說,如果不是為了你,她們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
素心驚訝地看著他:“你這麼緊張,難道心裏已經有人選了?”
“沒有,但如果那個透露消息的人察覺到我在調查,必定是什麼也查不到,而且可能引發他進一步舉動,所以不要怪我狠。社稷初定,實在經不起更多風波了。”
“嗯。”
慕北辰薄唇動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素心不耐煩道:“還有什麼你就說,放心不過我的話可以把我送回高郅去。”
慕北辰搖頭:“十一那邊,也要嚴守口風。”
素心有些震驚地抬頭。
“喲,這不是瑚妃娘娘嗎?”伴隨著不冷不熱的聲音,怡妃和苓貴妃盯著麵前狹路相逢的美人。
也怪這水橋太窄,苓貴妃和怡妃各帶了四名宮女,往這橋上一站就攔住了所有的路,瑚妃雖隻帶著一名宮女,抱著小公主,卻已無處可讓,隻有退下橋這一條路。可她明明是先上橋的,對麵眼睜睜看到她到了橋中間也不避不讓,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去路,叫她怎能不憋得慌?
瑚妃目光一掃,苓貴妃默不作聲,隻是溫柔地帶著一絲淺笑,但目光分明不退讓。怡妃則向來有點囂張,跟當初的嫣美人和珍妃差不多不知收斂,更不會退讓。
瑚妃從前得寵時都不會咄咄逼人,何況現在幾乎被打入冷宮,她朝苓貴妃行了半禮,然後退下橋去讓她們走。
“還算識相。”怡妃輕飄飄拋一句。
苓貴妃則顯得非常客氣:“多謝瑚姐姐讓路。”但神情姿態哪有半點感謝,溫柔之中帶著幾分輕蔑,對她半點也看不上眼。
瑚妃心裏一陣暗怒,心想連你當年的主子嫣美人也不敢跟本宮平起平坐,你一個奴才出身的就騎到本宮頭上去了,還不是跟你主子走的同一條老路,模仿蘭薰嗎?可如今時移勢易,模仿蘭薰已經不能博皇上歡心了,看你幾時被廢黜。但看著麵前兩人無視她一般走過去,她心裏到底有口氣咽不下去。
瑚妃突然心頭一動,叫住了苓貴妃:“貴妃娘娘,怡妃妹妹,本宮正想去看望一下皇後娘娘,你們不同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