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就聽見有人哎喲地叫了一聲,從孔雀園的圍欄旁跌了進去,旁邊的人趕緊進去扶起她,眾女這才發現孔雀園的門居然沒有閂緊,導致一個看熱鬧看得太投入的淑儀摔了進去,還好裏麵全是柔軟的青草地,倒也沒有傷。
苓貴妃趁機轉移話題:“鄭淑儀怎樣了?沒有受傷吧?”
“沒有沒有,隻是這門怎麼沒關緊?”鄭淑儀紅著臉拍著衣裙,身上沾了些青草葉汁,頭上也釵橫鬢斜的,隻能告退回去換衣服了。
剩下的繼續說笑,有人說:“這養孔雀的是誰,真不小心,萬一讓孔雀跑了怎麼辦?”
“是嘛,好在孔雀不傷人,倒也沒有什麼。”
嘰嘰喳喳中,孔雀園門前倒被人刻意讓開了一條道,苓貴妃心中一動:這可不正是個機會麼?她默默想了一會笑著對素心道:“皇後姐姐,不如我們走近些看看可好,順便撿兩根孔雀羽回去插著也好看。”
怡妃笨頭笨腦道:“這種粗事讓宮女們做就好……”話沒說話見苓貴妃目光冷冷地朝她一掃,登時閉了嘴,心裏知道說錯了話。
苓貴妃轉向素心時又顯得溫柔似水,輕聲細語:“姐姐從前近看過孔雀麼?”
素心隨口道:“看得多了,動物園裏……”突然想起她們不知道什麼叫動物園,於是轉了口風:“從前隻是遠看看,也沒有過多注意。”
苓貴妃挽著她的手顯得很親熱:“姐姐,走近看看吧,孔雀不會傷人的。”
素心想了想也是,於是無可無不可地點頭,跟著她走進孔雀園,靠近了開屏的孔雀。
那兩隻孔雀趾高氣昂,走來走去的樣子倒真的有點像是帝王,素心多看幾眼,忍不住噗哧笑出來。
苓貴妃有些納悶地看她一眼,但心裏覺得有更重要的事,也沒去注意她,隻是緊張地盯著孔雀不斷晃動的尾翼。
素心看見腳邊散落了幾根孔雀翎,完整而美麗,白羽像雪一樣,翠羽明豔閃亮,於是彎了腰去撿。
瑞珠和蘭心見了,都急著想要進去幫她撿,結果卻被人攔住了去路,她倆跳著腳想要罵,可攔著路的隻是些看上去想擠著看孔雀的宮女太監,而且一有人擠上前,其餘人也就擠得更厲害,反而是妃嬪們遠遠避開,不和這些做奴才的靠太近,顯得身份高貴。
苓貴妃笑道:“本宮幫姐姐撿。”剛一彎腰,手上一鬆,那條紅色絲巾掉落了,被風一吹滾到了孔雀麵前去。
“哎喲!”苓貴妃跟著追了兩步,腳卻一扭,摔倒在地上,她臉上有些痛苦的表情,輕哼了一聲:“我好像扭到腳了。”
“是嗎?怎麼樣?”素心撿了那幾根孔雀羽毛走近想看她。
“沒什麼大事,我的手絹……”
“你自己腳都傷了還去管那個。”
苓貴妃默默低頭,揉著腳踝輕聲道:“那對我很重要……”
“有什麼重要的?”素心見她這麼在意,就走上去幫她撿起,拿在手上晃了晃展開來看,見上麵繡著條出雲金龍,繡工精致,旁邊還有幾行詩,一看就是繡給皇帝的,怪不得那麼緊張,於是哈哈一笑。
素心邊笑邊揮揮手絹轉過身對苓貴妃笑:“就是這條麼?看樣子是繡了想給……”
話音未落,突然聽見人群中一陣尖叫,素心看見每個人臉上都顯出驚訝的神色來,有的還有些害怕,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和她背後有關,因為每個人都看向她的身後,同時她也感覺到了身後有股風撲過來。
驚叫聲中,素心憑著一股本能一低頭一彎腰,雙手撐地向前連翻了兩個空心跟鬥,才有空轉身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隻見那隻綠孔雀不但尾巴張得更開,而且全身羽毛都豎起,擺出一副好鬥的姿態來,並發出奇怪的叫聲。說實話,孔雀外表美麗,可叫起來實在是難聽,就像個美人生了副破鑼嗓子。加上它現在顯得很憤怒,好像素心招惹了它一樣,正焦躁地站在她剛才站的位置,看樣子正擺著衝鋒的姿勢還要向她衝過來。
同時人群中又一陣喧嘩,大約被素心這兩個空心跟鬥震驚了,沒想到這嬌滴滴的皇後還有這一手。
可素心自己才是有苦說不出,兩個跟鬥一翻,體力是沒事,可是胃已經翻江倒海,隻是惡心想吐。跟著身子有些虛晃。
可那隻綠孔雀顯然沒打算體諒她這個孕婦,拍拍翅膀一臉憤怒地打算再次衝過來。並且連那隻白孔雀也顯得很不高興,發出一聲鳴叫,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