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像細細的牛毛針一樣,密密麻麻的斜織下來。
此時正是三月間,天氣尚且微涼,廣闊的天地間也因此起了一層層的薄霧,飄散開於周邊,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了。
長長的官道上,一輛青灰色的馬車正在疾馳,那馬車前麵黑色的馬兒如同遇上甘露一樣,馬蹄兒灑得歡快,踏踏踏的馬蹄聲彷佛傳遍了方圓十裏,馬車前麵趕路的是一個穿著蓑衣的青衣小廝,小廝看起來年紀十三四歲,長相很是平實,笑起來帶著兩個酒窩,給人一種呆萌視感。
雖然細雨如綿,他在雨中趕路卻也是一臉的幸福之色,洋洋灑灑的揮著馬鞭,高高打起,輕輕放下,力度不大也不小,馬兒也跑得歡快極了,還別說,此時的他和那黑馬完全是一樣的神色。
忽然,他拉著韁繩將將停了下來,“籲!”
那黑馬被這一拉,不高興的對著灰蒙蒙的天空長長斯昂一聲,雙蹄高高抬起又悠悠的收了下來。黑馬低下了頭來,終於看到令它停下來的罪魁禍首,咕嚕嚕的大眼睛不滿的瞥了那玩意一眼,鼻子不高興的打了兩個響鼻。
青衣小廝知道它不高興了,沒好氣的瞪了它一眼,快速下車跑到前麵去,這一看,他就忍不住的“啊”了一聲,隨之大驚小怪的對著馬車方向大嗓門的嚎道,“公子、公子、這地上好像有個人!”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馬車裏麵傳出來一聲好聽又狀似責怪的聲音,“嚎什麼嚎!!!”灰色的馬車簾布被一隻白皙素手打開,那手看起來極為的白皙細膩,修長中又不乏秀美,看得隻想讓人大讚一聲“好手!”
緊接著,伸出一把油紙傘,油紙傘打開的同時,手的主人也站到車轅上了,其主人一身白色衣袍,腰間配著一半月牙形的玉佩,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玉佩下麵吊著精致的白銀流蘇,隨著主人的晃動煞是好看!
白袍主人雖體型嬌弱,身量卻是有一六八,膚白如雪,鼻挺如鬆,唇紅如梅,他雙眉間帶著點點英氣,眸光似星,彷佛一眼能把人看盡,一縷烏黑的發髻上隻簡單簪了個白玉簪子,看似簡單的裝扮,可這依舊擋不住他的俊秀如玉,此時他嘴巴微抿,顯然帶著不悅。
“清流,怎麼回事?”楊文清淡淡的掃了一眼那邊躺在雨中的看不清形貌的人,此時那人頭發淩亂的掛在臉上,一身看不出顏色的衣服濕濕噠噠的,哪裏有一點風采可言?掃興!
原來,那笑起來帶著兩個酒窩的青衣小廝叫清流!怪道,一笑清流~
“公子,您看不到嘛?這裏躺了個人。。。”清流無語的瞪著他家公子,說這話的時候,他還往地上的人踢了兩腳給他家公子示意他看。
“嗯,看到了。”楊文清打了個哈欠,抬頭望了望天,“把人踢開,咱們趕路要緊,看時間也該吃飯了。”他無所謂的擺手,一臉的不願意負責。
“公子!”
“您現在也是一縣的父母官了,您怎麼能見死不救?”
“您對得起太康父老嘛?您對得起南陽的無辜百姓嘛?您對得起皇恩浩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