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屠山河,是個命運悲慘的人。
他天資聰穎,是同門中天分最高,實力最強的。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魔王宗、宗主的繼承人。
那時候,他很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少宗主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也是,上邊有師傅寵著,身邊還有一幫師兄弟恭維,尤其是師弟閻嘯天,對他言聽計從,崇拜得不得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從一名邪修手裏,救下一個少年,看他可憐,體質還不錯,在閻嘯天的攛掇,就把他收到門下,悉心教導、培養。
可是,就在師傅準備退位,讓他繼承魔王宗宗主之位的時候,就是他這個心愛的弟子,竟然利用侍奉他的便利,給他的酒裏下毒。同時,一直對他阿諛奉承的師弟閻嘯天,連同幾名師兄弟,對他痛下殺手,一心要置他於死地。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從收徒開始,就是個騙局,這個徒弟就是閻嘯天故意安排的,有可能連邪修都是閻嘯天的人。
屠山河命大沒死,隱匿起來,可沒多久,就傳出閻嘯天繼承宗主之位的消息。急怒攻心,屠山河不顧傷勢未複,悍然找上門去尋仇,卻再次中了閻嘯天的詭計。那些被邀請來賀喜的人,被狂性大發的屠山河殺得血流成河,結果,不但沒能傷到閻嘯天,反而被敢來的仲裁會高手活捉,扔進了天獄,一關就是幾十年。
一開始,屠山河還想著出去報仇,可隨著天長日久,歲月磨去了他的雄心壯誌,也抹掉了他心中的仇恨。
從天獄出來,每天在小河邊釣釣魚,喝點小酒,吃點小菜,這小日子就挺好。至於什麼報仇、宗門等等事情,都已經成了過往雲煙,他都懶得再提了。
吃過一次虧,被最信任、最疼愛、甚至不惜花費時間、精力,悉心培養的弟子暗算,徹底傷透了他的心,所以,在獄中他就發誓,這輩子都不再收徒了。可今天,秦宇竟然把弟弟帶來,要他收徒,這不是難為人嗎?
“秦宇,這事兒真不行,你還是找別人吧。”屠山河扔下釣竿,轉身走進河邊的一棟小木屋。這是他自己搭建的,稱這裏住得舒坦,安靜。
也是,老賊和秦嵐住一起,他都這麼大歲數了,還非要秦嵐給他生兒子,能不鬧騰嗎?住在一個別墅裏,也確實不太方便。
再一次被人拒絕,秦皓的神色黯淡下去,轉身就要走,卻被秦宇拉住,拽著他來到木屋門外。
“老魔,我知道你當年被徒弟傷得很深,但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你想想當年,你可是魔王宗的少宗主,可愣是被他們害的在監獄裏過了半輩子,這口氣你能忍?”
“我能忍,隻要魔王宗能好好的,我當不當宗主都無所謂了。”
“可要是魔王宗被他們折騰得覆滅了,你也能忍嗎?”
房門忽然被推開,屠山河緊張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魔王宗如入中天,怎麼會覆滅?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言了?”
秦宇不急不緩道:“傳言我倒是沒聽到,但我卻知道,你們魔王宗距離被毀滅,已經不遠了。”
“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秦宇算是抓住屠山河的軟肋了,兩句話,就讓屠山河急了。
嘿嘿,隻要你有弱點,就不怕你不答應。哥的這個弟弟,你今天是收定了。
秦宇沉聲道:“前些天,有人硬闖天機閣,打死鄲城分閣閣主,洗劫藥材庫,連續三個分閣,都被洗劫一空。最後,在泰山腳下的黑山鎮,被我給堵住了。你猜那人是誰?”
“誰?”
“魔王宗的少宗主——閻梟。”
“閻梟?是閻嘯天的兒子?”
秦宇點點頭:“沒錯,就是宗主閻嘯天的兒子。可能你心裏在想,就算搶了天機閣又怎麼樣?魔王宗的實力,一個天機閣還不放在眼裏。可是,在我打算把他生擒的時候,他竟然使出了邪道的功法,還企圖殺我滅口。”
“什麼?邪道的功法?你不會弄錯吧?”屠山河大吃一驚,閻梟要是墮入邪道,那閻嘯天可能也墮落了。
連宗主都成了邪道,萬一消息泄露,魔王宗必然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魔王宗就完了。
秦宇哼道:“你認為我會看錯嗎?他不但用的是邪功,還暗中祭煉了一件邪道法寶,叫什麼九幽攝魂幡,裏麵有上百條怨靈,也就是說,他已經暗中害死了上百個人。如果不是慧明禪師給我的佛祖舍利,哥早就成為他九幽攝魂幡的器靈了。”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屠山河已經亂了方寸,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