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輕鴻醒來,發覺自己早已是躺在家中熟悉的房間了,心下大安,但仍是擔心母親病情,便掙紮著下床。適逢倩華奉了藥進屋,見著小姐醒來,大喜過去扶著說:“小姐,你醒啦,可急壞了我。”
“娘怎麼樣了?”輕鴻急急問道。
“夫人知道小姐回來了,安心了不少,病情有所好轉,現下性命是無憂了。小姐可得趕快好起來,否則又讓老爺和夫人擔心,夫人尚未知道小姐暈倒呢,隻是苦了老爺,兩邊照看,可消瘦了不少。”
輕鴻聽得母親性命無憂,心安了不少,又聽得父親辛苦,不禁心生感動,說:“也是,隻怪我身子不好,否則也能幫上爹爹。”
倩華歎了口氣說:“小姐現下就安心養好身子吧,也要多勸慰夫人,讓她別憂心,於夫人的病情也是好的。這顧家且有老爺和梁姑姑照看著,不會出亂子的。”說罷又去端了藥碗過來,說:“小姐,先喝藥吧。”
輕鴻也盼望自己的身子能快點好起來,便不顧藥苦,一口氣喝了下去,休息了片刻,自去瞧母親了。
顧夫人想必是病了好些時日,隻是不告及輕鴻。如今輕鴻見她病懨懨地躺在床上,正睡著,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看起來消瘦了不少。輕鴻看著真是心如刀割,怔怔地坐在床邊,兩行清淚便落了下來。
顧夫人睡眠淺,聽了動靜就行了,看見女兒在床邊哭得傷心,又驚又喜,說:“鴻兒,好孩子,快別哭了。”一出口竟是聲音沙啞,讓輕鴻吃了一驚。這一下子她便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伏在顧夫人身上大哭了起來。
顧夫人卻是喜極而泣,慈愛地撫著輕鴻柔順烏黑的長發。說:“別哭別哭,娘還在這裏呢。”
輕鴻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哽咽著說:“娘,我真害怕,大夫說你沒事的,你別擔心,好好養病。女兒還要和你和爹爹一起去江河鎮呢,驚雲哥哥還邀我去蓮山河點燈呢。我可想去了,下次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顧夫人點頭,目光慈愛。兩人又談了些家事,便到了用膳時間,輕鴻親自服侍了母親用膳,又陪著她睡了才離開。
因著有輕鴻在旁照顧,顧夫人的病慢慢地好轉了。顧老爺也輕鬆不少,如此便過了幾日。
一日,顧老爺正在床前與妻子敘話,兩夫妻正相談正歡,忽然一個家丁臉色蒼白,惶惶恐恐地衝進來,大叫:“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顧老爺聽得,慍道:“什麼事這麼驚慌?沒見夫人正在養病嗎?且隨我下去說罷。”
那家丁還來不及回答,顧夫人便說:“何事這樣驚慌?”
“江河鎮何家不好了。”那家丁脫口而出。
顧老爺驚得站起,心下大亂,顧不得病重的顧夫人在旁,問道:“何家出了什麼事?”
“何家......何家.......”家丁臉色痛苦,似乎不忍往下說,但又狠下心來,聲色痛苦地說:“何家滿門都,都被奸人所害了。”
顧老爺一聽,登時跌坐在椅子上,隻手掩麵,艱難地說:“你且仔細說來,不得摻一句假。”
“是,老爺。”那家丁早已哭得稀裏嘩啦了,隻得忍住了,說:“小姐離開那天晚上,何老爺,何夫人,少爺小姐,家丁婢女何家滿門一百三十人全都慘死奸人劍下。連淩遠山莊的何老太爺都沒能逃脫厄運。屍首在那裏停了三天才被人發現,據說,何少爺的屍體都、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