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鴻的婚事在這幾天內就被定了,她別無他想,隻覺得何驚雲不在了,自己的心也不在了,身子安放在何處都是一樣的。所以就遂了爹爹的願,也讓他開心一下。
確定了這些事,輕鴻倒覺得一身輕鬆,興致極好地叫慕絹拿了琴放在窗邊,自己隨意彈著。
“以小姐的姿容和才華,怎能嫁給張公子呢?真是委屈了小姐。”慕絹稍有不平道。
輕鴻停了琴聲,說:“能被爹爹看中,那張公子的人品想必也是好的。再說,張大人跟爹爹是同僚,感情也是十分不錯的。我嫁過去也是極合理的。”
“雖然這樣說,那張公子的人品是很好,可是輪到才華能力,終究是不及楊公子和六王爺的。”
“胡說!”輕鴻沉著臉嗬斥了慕絹,說:“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楊公子和咱們家是親戚,那六王爺更是皇親,也是由皇上賜婚的。想必也是三妻四妾的。”
“可現在王爺連一個側妃都沒有。”慕絹委屈道。
輕鴻的臉色緩和了下來,柔聲說:“一個正妃,一個側妃,自然要重視。馬虎不得。”
“比六王還小的吳王都已經娶了多少個了,雖然還沒有正妃。”
“快別說了,這皇家的事情咱們最後別沾染,也別說,免得禍從口出。”
慕絹悻悻地住了口。輕鴻優美的琴音又從房裏溢出,隻是這次帶著淡淡的憂愁,彈得正是那首《驚鴻》。月光從窗外傾瀉進來,潑了輕鴻一身。慕絹知道每當她彈這首曲子時必不能被打擾,隻靜靜出去了,關上門。
輕鴻動情地彈完一曲,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月亮。忽覺窗邊有個身影。
“誰?”她下意識地開口。
那人躍過窗台,跳進房裏,在月光下,輕鴻清楚地瞧見他絕倫的麵容,嚇得說不出話來。
“顧小姐彈的這曲叫什麼?”那人清亮的聲音開口。
“六、六王爺。”輕鴻說著便推開凳子欲行禮,卻不想被凳腳絆住,整個身子都朝前撲去,眼看臉就要撞到那琴弦上了。
“小心!”玄琛,快速地閃過身,攬過她的腰身,但覺纖細輕盈,一下子便把她抱住緊貼胸前。頓時一陣清香撲鼻而來。
輕鴻感受到一股濃重的男性氣息,隨即自己整個身子都伏在那個寬大的胸膛前,抬頭便對上那雙深潭般讓人看不到底的眼眸,臉上辣辣的。隨即慌張地掙脫玄琛的懷抱,別過臉說:“臣女失禮了,王爺為何這麼晚了還在臣女房中?這恐怕有失王爺身份。”說時竟然帶著微微的怒氣。
玄琛一笑,徑自拾起那圓凳,把它放正了,說:“我路過此地,聽到曲音,便尋聲過來了,想不到是你彈的。真是湊巧。”
“還請王爺就此離去吧,臣女現在這樣實在不適合接待王爺。”輕鴻直接下逐客令,才不管他是什麼王爺,深夜隨便闖進女子的房中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
“其實你想說的是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吧,你大可叫人進來,隻怕小姐的清譽也毀了。不過倒是可以有機會嫁入王府。”玄琛說著,又朝她走近了幾步。輕鴻生氣地看著他,冷冷說:“臣女對自己愛惜得很,還請王爺離開。何況臣女也不稀罕嫁入王府,臣女不久就要出閣別處了,請王爺自重。”
玄琛本來滿臉笑容的,但聽到她說不久便嫁到別處,眼眸一沉,當即斂兩了笑容。欺身上前,依仗著背後的柱子把輕鴻整個人都禁錮在他懷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眸神色危險地說:“你說什麼?”
輕鴻心底驚呼,隻覺得這王爺不懂分寸,但自己又受製於他,要是讓別人看見這般情景,自己的一生也就毀了。又羞又氣地說:“臣女不日就要嫁入張府了,請王爺不要對臣女做過分的舉動。”輕鴻確實沒有說謊,顧容謙已差媒人去和張大人談妥,也問過了張公子意見,就差提親這禮儀了。雖然輕鴻從未見過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