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七巧節夜(1 / 3)

張大人的事暫且還沒查清,倒不累及性命,隻等朝廷慢慢查。輕鴻既決定了要進宮,也便不再心中惴惴不安。

今年的蓮山河點燈和七巧節合在一起了,當晚真是熱鬧非凡。這一天難得男女老少都可以出來玩。慕絹和淌玉也是早早準備好,夜幕降臨時,三人便乘了馬車出來,街上太多人,馬車無法行進,三人隻好下了馬車,徒步走著。

“小姐,這街上的東西真多,看得奴婢眼花繚亂。”慕絹驚歎道,輕鴻看著她們倆,都是一副欣喜的樣子,恨不得到處逛完了。雖然近期發生了那些事,倒也沒影響輕鴻今日的心情,但她不喜在這麼多人的地方到處走動,便對慕絹和淌玉說:“你們去玩吧,不用守在我身邊,我自會照顧自己。”

“不行的,小姐,這裏人多雜亂,又是晚上,奴婢離了小姐不放心。”淌玉首先搖頭,慕絹也是讚同。

“不用擔心,我在那邊的亭子中等你們。”

“小姐這是避著咱們嗎?奴婢可不依。剛好倩華姐姐提前預備了河燈,奴婢去車上取了來,咱們一起去河邊放燈吧。”慕絹說。輕鴻隻得依了她,便和淌玉先往河邊走去。

“咦,這不是顧小姐嗎?真巧。”背後傳來聲音,輕鴻轉身一看,便見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當即笑了,說:“程公子好雅興,也是過來點燈嗎?”

程遠笑著晃晃手中精致的河燈,說:“顧小姐若不介意就一起放吧,我正好有兩個。”輕鴻也不推辭,接過了那精致的河燈,竟是她喜愛的海棠花模樣,怔了怔,笑道:“這河燈甚是精致,我很喜歡。”

“小姐喜歡就好。”

此時慕絹也取了河燈過來,見輕鴻手中已有河燈了,打趣說:“原來小姐已經有了更漂亮的河燈,倒讓奴婢白跑一趟。”

“隻是碰巧遇到程公子,他好心送我一隻,你也不白跑一趟,且和淌玉去放吧。”

慕絹聽了,心中高興,便拉了淌玉一起去放河燈。此時程遠也已經點著了燈,把其中一隻給了輕鴻,輕鴻笑著接過,蹲在河邊,把手中的燈輕輕放入河中,見它漸漸漂遠了,覺得很開心。

“小姐可許願了?”經程遠這麼一問,輕鴻頓時腦袋空白,說:“完了完了,我忘了,這怎麼好?”

“你有什麼願望可說給我聽。”

輕鴻這才覺失態,忙說:“也沒什麼願望......”又想到了驚雲,想起他曾說要和自己一起去蓮山河點燈,隻可惜......輕鴻神色黯然,說:“謝謝程公子的燈。”

“別公子公子地叫我,我聽不慣,叫我程遠就好。”

“這不行的,輕鴻怎可直呼公子性命,終是不禮貌的。”

“輕鴻?是你的名字?倒是大氣,不像你的模樣。我說叫我程遠便叫我程遠。”

輕鴻拗不過他,說:“是,程......程遠。”

程遠哈哈一笑,說:“你叫得倒挺奇怪的,如你不嫌棄便叫我一聲大哥吧。”輕鴻當然答應,看著月光下的他笑得那樣真切開心,宛如記憶中的何驚雲,頓時看得呆了。

“你在想什麼?竟這樣呆了?”

輕鴻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說:“我看著大哥,想起以前的一些事。總覺得大哥像我的一個故人。”

“哦?那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很好,對我很好。隻是他如今不在了,我找不到他。”

“你如今還記得他,看來他在你心中分量不輕。”程遠感慨,一雙黑眸緊緊地看著她。輕鴻卻想起從前的事,不禁緩緩道:“他那日也說要帶我來蓮山河點燈,隻是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了,他始終沒有做到。”

“有些事情,天命難為,何況今日程我不是陪你來點燈了嗎?”程遠認真說。輕鴻也知他是寬慰自己,當下便收了那傷心情緒,與他並肩走向亭中。慕絹他們也放完了河燈,跟了上來。卻想不到亭中竟然放置了一架古琴,程遠見了,笑說:“這真是個美麗的意外,聽聞顧小姐古琴彈得好,這琴就出現了,這不是上天眷顧,要我欣賞一番小姐的琴音嗎?”

輕鴻也是驚訝,說:“沒想到這地方竟然放了琴。”但轉念一想,笑看程遠說:“該不會是程公子故意安排的吧?”

“故意也好,無意也好,總之今日你是要彈這琴了。”

輕鴻雖覺他霸道,但今日高興,便在琴旁坐下了,調試著琴音。不一會,琴音便緩緩流淌出來,是一曲《長相思》輕鴻對這首曲子熟悉得很,隨手就來。輕鴻正忘情地彈著,突然聽得簫聲附和,輕鴻抬頭望去,發現那簫聲竟是源自程遠,他唇邊是一支竹簫,眼神溫柔地看著輕鴻。輕鴻在那一刻像是看到了驚雲,突然有那麼一刻失神,手中動作便慢了,眼中竟泛著淚光。但那塊麵具把她拉回了現實,她無奈地笑笑,繼續彈奏。程遠像是沒發覺她的失誤一樣,專注地吹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