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因天氣太冷,輕鴻躲在房間裏看書。慕絹端來熱茶點放到她旁邊的桌子上,說:“小姐,過幾天就是楊將軍和晨曦公主的婚禮,護國公府今日已著人送來請帖了,小姐可還去?”
“自然是要去的,我若不去,恐怕爹爹還得來勸我。雖然這天氣是冷,可這人心是熱的,再怎麼說這護國公府跟咱們家還是有一點親緣關係的,說起來楊將軍還是我的表哥,晨曦公主便是我的表嫂了。”輕鴻說著,兀自笑了起來。
“是啊,隻可惜,這天氣這麼冷,小姐先用些茶點,奴婢等下叫人多加點炭。”
輕鴻點頭,隨手拈了一塊糕點,繼續埋頭看書。慕絹便在旁邊伺候著,日子過得平淡如水,卻是安靜悠閑,正是輕鴻心中所想的那般,隻是身邊再沒有那個人了。從火災那天起,鐵青會便在京城中銷聲匿跡了,再也沒有從前那類令人膽戰心驚的事情發生了,驚雲自然也消失了,輕鴻再也不敢打探他的消失,或是說她知道他還活著就夠了,經過了這麼多年,經曆了這麼多事,輕鴻不敢奢求還能回到從前,不敢奢求他還會像以前一樣愛她。她知道她的執著會帶給他無法估量的傷害,倒不如她放手,於他,於她,都好。
是夜,沁春園裏靜悄悄的,連守夜的人也睡得死死的。一條人影竄到輕鴻房間的窗邊,小心地撬開窗,停了一會,便匆匆離去。不一會,窗裏便露出火光,接著火光越來越大,甚至有火苗竄出窗外,竟發展成了火災。
剛巧外麵巡查的人又回來巡查,看見火光,驚恐地大喊:“快來人呐,救火呀。”這一喊,外麵的人倒是起來了,可是沁春園裏的人卻是沒什麼動靜。幾個姑姑進入侍女的房間,使勁推才叫醒她們。今夜是慕絹守在輕鴻房中,淌玉醒後,立馬奔去輕鴻房間。此時房中已是濃煙滾滾,火勢甚盛。她讓後麵的人把昏迷的慕絹扶出去,自己則泡了一條濕毛巾便往裏衝。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淌玉喊,卻沒人回答,淌玉估計輕鴻也是像慕絹那般昏迷了。便向床邊移動,果然,輕鴻靜靜地躺在床上,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淌玉趕緊用冰冷的濕毛巾擦拭她的臉,讓她清醒過來。
“咳咳......”輕鴻睜開眼,便看見滿屋的火光和濃煙,不禁疑惑道:“淌玉,這是怎麼了?”
“小姐,失火了,小姐能走動嗎?”
輕鴻感到全身無力,頭暈暈的。淌玉便把她背在身上,艱難地往外麵移動。此時火勢增大,看樣子裏屋的屋頂快要崩坍了,淌玉便加快腳步,她剛踏出裏屋,裏麵便轟然一聲,房梁倒坍下來,氣流掀得淌玉往外跌倒,淌玉盡力護著輕鴻,跌倒了弄傷了背部也是馬上起來。輕鴻卻是腳步扭傷了,動彈不得。眼看著另一根房梁住就要塌下來了,淌玉卻因為傷口難以背動輕鴻。
“淌玉,你別管我,快離開,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會沒命的。”
淌玉倔強地不肯屈服,仍是盡力把輕鴻拉上來,架住她往外走,“淌玉這條性命便是小姐救回來的,如今我不能丟下小姐。”輕鴻淚流不止,心疼地看著她。淌玉終於艱難地走到門口,卻不料上麵的柱子燃燒著掉下來,正要砸中她們兩個。千鈞一發之際,淌玉全身功力集於雙手,把輕鴻推了出去,自己卻收反彈之力,被火光淹沒。
“不,淌玉!”輕鴻感覺到腰間受力便已知不妥,卻看到淌玉在火中笑著看向她。
“不,小姐,淌玉,不可以!不......”慕絹看到柱子掉下來已經幾近瘋狂地大喊,想要衝進火中,其他人忙奮力才拉住她。忽然,一個人從裏麵飛出來,眾人一驚,慕絹便已掙脫束縛,奔到那人前麵,正是昏迷了的輕鴻。慕絹又喜又悲,看向火中,淌玉早已不見。一時悲痛,一口氣提不上來,便暈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