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桓眸眼那絲笑意幾乎沒有停留，就很快消失，取而代之是淡淡的表情。
他緩緩走到倪笑麵前，用拇指和食指捏著倪笑的下巴，讓她麵對自己的臉，輕輕說道：“怎麼，做錯事還這樣囂張，你到底哪裏來的勇氣？”
倪笑心底涼了下。
就這架勢，他擺明了要為那狐狸精撐腰。
倔強地看著他。
寧嘉桓一頓。
這丫頭的眼睛又大又圓，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這麼些年，真是一點兒都沒變，還是傻傻不知天高地厚。
他勾唇，卻沒有笑容，聲音涼涼的，“給尹姍道歉。”
倪笑沒有覺得意外，卻也沒動。
寧嘉桓手指微微一動，加重幾分力氣，沉聲道：“沒聽到了，道歉。”
這麼多人看著，他必須得給尹姍一個麵子。畢竟，尹姍是他朋友。
倪笑突然覺得委屈。
眼眶的淚在眼眶裏打轉。
寧嘉桓用眼神告訴她，如果她不道歉，就別想再留這了。倪笑知道，這次他是來真的了。
心裏一陣發涼。
她終於妥協，“對不起。”
聲音很輕，很委屈。
寧嘉桓這才放手。
尹姍頗為得意，說：“你說什麼，我沒聽到。”
寧嘉桓微微蹙眉。
尹姍留意到了，趕緊又說：“好吧，這次就算了，希望沒有下次了……”
然後仰頭對寧嘉桓說：“走，我們過去把下場戲對一對吧？”
寧嘉桓說好，再沒看倪笑一眼，過去了。
看熱鬧的散去。
周進過來訕訕說道：“倪笑，你別介意，寧哥就是做個樣子罷了，也沒別的意思……”
她知道。
畢竟尹姍是他的青梅竹馬，肯定比她這個小助理來得重要。他這麼做她也早就能料到，可不知為何，心裏還是覺得有點兒痛。
喜歡的男人傷了自己，怎麼可能沒有知覺。
她突然想起什麼，從包裏掏出那個魔鬼麵具來，快步走到了寧嘉桓麵前，扔給了他，說：“送你的。”
然後轉身走掉。
寧嘉桓拿起那麵具，看了好一會兒，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來。
這丫頭，肯定是恨他了。
送這個給他，不就是說他像魔鬼一樣可惡和討厭麼。
還真是幼稚。
他把麵具往臉上一戴，轉頭問尹姍，“怎樣，還不錯吧？”
“……”
尹姍秀眉微蹙。
那丫頭這樣醜化他，他居然還樂在其中。
突然覺得，她對眼前這個迷一般的男人是越來越不了解了。
*
倪笑把麵具扔寧嘉桓之後，去了洗手間。
原本想要好好哭一場的，可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又有點兒哭不出來了。
裏麵的姑娘目光呆滯，頭發有點兒亂，眼睛紅紅的，下巴有個紅印。
那是寧嘉桓剛才捏的。
她摸了摸，似乎還能感覺到寧嘉桓指尖冰涼的觸感。
她猛然搖頭。
自己真是瘋了，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想這些。
剛剛明明是恨他的，可此刻好像又恨不起來了。
真是冤家呀。
心底歎了口氣，洗了把臉，抓了張紙隨手一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