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連將軍為證明自己清白,自殺於獄中,蘇王大怒,命大理寺撤查此事。蘇國丞相哀已,從此一振不作,告老還鄉。蘇王重選丞相。六月二十,蘇國世子令阿言將軍安葬連將軍於蘇城郊外。蘇城百姓議論紛紛。然,同月,世子臥病不起,提前回宮醫治。

乞兒站在連傾的墳前,倒了一壺清酒灑於地下。昨夜還是一個活人站於自己麵前,今日怎就變成了一堆黃土立於眼前。

乞兒默默的擦著眼淚,哀哀的說到,“你我情義說長也長,說短也短,長到了地獄之中,短的卻隻有十幾天。連傾,願你下輩子做普通人,離開這勾心鬥角之地。等我明年來給你上墳。”乞兒磕了一個響頭起身站起,朝著遠處走去。

黃土之下,高天之上,決定人的生死的究竟是何人。一個於你一碗孟婆湯,讓你忘記前塵往事,一個於你一生命運,給你一生悲喜交集的人生。

“公子,這幾日難民都已安撫,其他國已經開倉鎮糧。皇族已經下旨派三皇子前來蘇國,我們必須在三皇子趕到前回到王宮才行。”蘇錦抬眸望了望天外。輕輕的恩了一聲。

“乞兒前去祭拜連傾還沒有回?”阿言點點頭。

蘇錦無奈的笑了笑,“若是她知道是我逼死的連傾,你說她會不會恨我。”

阿言搖頭,“微臣不知。”

不知,蘇錦心裏早已有了答案,可是,就算她恨他,他也必須這般做才行,有誰明白他的無奈呢。

乞兒來到驛站,白衣女子和一個男子早已等候在了那裏。白衣女子擔憂的看著眼前這個眼神空洞的女子。

“乞兒,明日你就要隨同世子回宮。我擔心你,若是你一直這般以後怎麼辦。”

乞兒擦了擦眼淚,抬頭倔強的望著白衣女子,“姨娘,放心,我好好的,還有很重要的大事我未曾完成,我不會一陣不起的。”

一旁的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一般,捂著嘴巴嗬嗬直笑,“乞兒,當日我和玉兒為了這一切不是什麼都舍下了嗎,什麼榮華富貴,什麼一生無憂,對於我們都是屁話,我與玉兒隻求你能夠看明白這一切。為了那些你想要的生活,可不是那般簡單的。”

白衣女子這次讚許的點點頭,“乞兒,這話說的不錯。我們該走了,若是以後來蘇城,我們會歡迎你的。”

看著白衣女子和藍衣男子並排著肩,漸漸的,越走越遠,消失在乞兒的視線中。

乞兒臉上不知何時流下了眼淚,這眼淚是為自己流的,還是為……

乞兒不敢在往下想,踏開步子走進驛站,瞧見蘇錦披著披風走在院子裏看著書,喝著茶。

連忙擦了擦眼淚,上前走去,微微一個扶身,“公子。”

蘇錦沒有抬頭,輕輕的恩了一聲,“收拾好東西明日離開。”

乞兒然後退下,蘇錦看著乞兒的背影,然後笑了笑,繼續看書。

阿言站在蘇錦的一旁看著蘇錦的笑,他著實看不透這公子的笑究竟是何意義,看起來雖是雲淡風輕,可是裏麵卻有一點點苦澀,一點點高興。這苦澀是何意,這高興是何意。阿言搖了搖腦袋,隻有一句話可以解釋,那就是主子的心思那裏是他們這些奴才看的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