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的次數增多,隱竺往往不告訴沈君飛,因為她隻要說她周末回家,那他十次有九次都會載她回來,再接她回去。剩下那一次,多半是因為出差在外地,趕不回來。甚至,有時候他單純是把她送回來,自己並不在家待著,第二天再從哪兒趕過來把她接回去。不告訴他,他若是知道了,就會很不高興,說隱竺太見外了,下次就會在她下班前,早早的等在公司門口。隱竺衡量了一下,怎樣更麻煩人一些,後來也就順其自然了。她是打算著要調回總公司,於公於私,這都是較好的選擇。她若是回家這邊工作,這樣兩地奔波的日子,自然也就結束了。
有兩次,沈君飛是到石芷的新家來接隱竺的。過後她和隱竺說:“我們葛言都說,沈君飛值得考慮。”
隱竺打了兩句哈哈把話題岔過去,沒回答。她當然不會覺得反正自己是表明過態度了,他怎麼樣是他的事情。沈君飛對她的好,她不是看不到,之所以不再那麼抗拒,是因為,他讓她猶豫了。
隱竺也是最近才發現,她是個念舊的人。跟大個兒他們再又來往,仿佛是高中時那些快樂時光再重演。可多好的曾經,也隻是曾經。何況那些曾經,又是她不曾珍惜過的,這個時候重拾,就益發覺得珍貴。
就說沈君飛吧,對她好並不是這一兩天的事情,身邊的人也都是心知肚明。之前大個兒不知道她已經和吳夜來分開了,所以什麼都沒說過。後來知道了,他也隻是說:“當兄弟這麼多年,才明白你們。一個傻,兩個也是傻的。”
“是啊,看我就知道,可一棵樹吊著,沒什麼好果子吃,盡管這棵樹是自己選的。”說是這麼說,隱竺也知道,盡管有她這個示範,一樣會有人奔著南牆去。隱竺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做他的南牆,起碼撞一下,讓他死心了也好。不過,她不知道自己經不經得起撞,也怕他撞了一樣不肯回頭。
陶大勇也知道,他們誰都不是聽勸的主兒,看沈君飛打外邊進來,也不管他聽懂聽不懂,嘟嘟囔囔的,“算了,也不是頭一天認識你們兩個了,也不是頭回領教你們的強勁兒了。俺就是想知道啊,你們這些對生活那麼高要求的人,什麼時候能折騰到頭,讓哥們兒也跟著消停消停?”
沈君飛摸不著頭腦,“他怎麼了這是?”長篇大論,可不是陶大勇的作風。
“被小美女折磨的,想拉咱們下水,跟他一起水深火熱。”陶大勇的擇偶條件,一個字就是要美,兩個字就是要漂亮。這次這個,用他自己的話說,沒想找條件那麼超標、又那麼棘手的,但迷上了,也沒辦法了。這女孩是他們學校藝術係的學生,到這邊兼職做教練。年紀小,精力旺盛,經常會讓陶大勇跟她浪漫一下,琢磨一下陶大勇那粗得太過的神經。
沈君飛理解的點點頭,小美女的招法,他也陪同領教過,“怕就怕咱們都打油鍋裏麵打個滾出來了,他還跟那兒浮浮沉沉呢。”
沈君飛其實是沒什麼心思去想那麼多的,他忙,恨不得一個人分成三個使。這邊工廠全靠他一個張羅,產品也是他最了解,因此技術、市場這些,他也得跟著參與。以前,搭夜車,還能在火車上睡個囫圇覺,休息休息。最近,去北京都是飛機往返,也就能眯一會兒。每天都是開不完的會,他真的不是很喜歡,所以他累。接送隱竺,盡管是需要親自開車,可他卻覺得那是難得的休息。
他問過隱竺和上司的問題解決沒有,聽隱竺的說法,他就明白了個大概。他和蕭離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蕭離對他自己太有自信,而他全然沒有,所以他沒期望,所以他不會患得患失,更不會惱羞成怒。蕭離不知道,馮隱竺和吳夜來之間的緣分,是被她親手打上死結的,解是不解,什麼時候解開,用什麼方法解,外人全都幫不上忙,要看她自己。
所以,沈君飛對於同學甲的身份安之若素,對車夫的職位他也適應良好,暫時沒有升遷的野心。
石芷結婚的那天,天公作美,豔陽高照。他們的婚禮,參加的主要是同學同事,葛言的雙親到底還是沒有露麵。不過他們都說是答謝宴,沒有長輩參加,領導主持一下,倒也說得過去。
隱竺負責招待從北京來的親友團,可她們幾個哪裏用得著招待,結婚沒結婚的,都一副行家裏手的樣子,不時的還幫著張羅張羅呢。所以隱竺就被拉過去給新娘子拎包看東西,大熱天的,跑裏跑外的,可苦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