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這邊上了出租車,隱竺就往小區裏麵走,手上還拎著菜呢,再不快點,沈君飛又該上竄下跳了。想到沈君飛,隱竺的嘴角會不由自主的略翹起來,這一點,她自己都沒有發覺。正想著呢,就看到沈君飛從裏麵晃出來。
“你幹嘛去?”
“你還咖喱飯呢,家裏沒米了都不知道。”沈君飛把牛肉煮上,要做飯的時候才發現米不夠了。
隱竺笑起來,“先前不是沒算上你那份麼,單我自己,怎麼不夠。”
沈君飛長臂一勾,隱竺就隨著他轉了半圈,“是是,你家的米都是我吃光的,我這就買米補上。”
隱竺有點奇怪的道:“米店不是能送貨上門麼,號碼還是你幫我抄的呢。”他幹嘛要多跑這一趟。
沈君飛拉起她就要往前走,“米店的米不新鮮,咱們去超市選。”
他們當時的位置,正在小區的大門口,兩個人說著話,誰也沒注意周圍的車輛往來。偏偏這會兒剛進去了一輛車,後麵的車想就著這個機會也鑽進去,速度明顯快了些,站在裏麵的沈君飛發現車紮過來時,也隻來得及把隱竺向自己懷裏帶然後轉身護住她。饒是這樣,那個麵包車的後視鏡還是碰到了沈君飛,讓他帶著隱竺向側麵退了幾大步。
本來是危急時刻的無心之舉,但是看在有心人的眼裏卻完全變了味道。陸野的車被堵在路口,而這一幕被他捕捉個正著。馮隱竺此前的種種表態,到此刻全轉化為敷衍,不隻是敷衍,全部轉化為口蜜腹劍重重的插在陸野的心上。
陸野回去的彙報,直接講明吳夜來已經離婚。他同馮隱竺說那麼多,隻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離都離了,就算是部隊,也沒權再幹涉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讓吳夜來轉過這個彎。
想幫忙,卻有勁兒沒處使,陸野這心裏也憋著火呢。尤其是對著吳夜來,能說的話沒有任何作用,不能說的話一句不能露出來,就更讓他難受。所以,喝酒的時候,他不願意找他,生怕喝高了,說出來沒深沒淺的話,傷到兄弟。
陸野的反常,吳夜來並沒察覺,他本來就不像他們,逢五必喝,多半來找也是不去。但是下麵的人很快就開始嘀咕開了,說是陸野對吳夜來恐怕是有意見,誰提去叫連長,指導員都不同意。
吳夜來本來把這事兒當無稽之談,根本沒往心裏去,但是下麵哄哄得厲害,他也不能完全不理。所以,盡管沒受到邀請,他還是出現在酒桌上。
他和陸野有他們的默契,沒演什麼把酒言歡的戲碼,他們一致對外,上來就撂倒了兩個大言不慚吹自己酒量無邊的。
喝到後來,不用吳夜來問,陸野就摟著他的肩膀說:“老弟,哥看走眼了,哥沒擺平,哥對不起你!”說著話,就一口杯白酒要幹下去。
吳夜來喝的不少,但還算清醒。一伸手,陸野手上的杯子就被他硬拽了下來,“你喝個痛快,總得給我個明白。”
陸野掃了眼桌麵上,還能坐著說話的就他們兩個,索性也豁出去了,他總不能真的一直躲吳夜來。“你該比我明白,你家裏的事兒,你那個媳婦,唉!”陸野並不想弄成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可他實在說不出口,講究人家的家事說不出口,講究人家的前妻更說不出口。
吳夜來握著杯子的手頹然垂下,然後突然舉起,“我明白什麼,我是最糊塗的那個!”杯裏的多半杯酒,就這樣被他一口幹了下去。
陸野那容得別人在他麵前這樣,他拿過來一個空杯,抓起酒瓶就往裏麵倒,“我陪你這杯,喝了後,你把這事兒給我拋開,像個爺們兒似的好好活,別讓外人看了笑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