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就要我回不去北安,我好怕怕哦!”
孫胖子聳了聳肩,作出一副流於表麵的畏懼模樣,還特意諷刺地朝虞世文眨了眨眼睛。
“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吧。”
一位坐在正中央的老者突然開了口,“孫胖子就是這副德性,你們還不知道麼?犯得著動這麼大的火氣麼?”
光頭擠了擠臉上的肌肉,硬是湊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朝老者點了下頭,不再言語,而孫胖子則是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訕訕之色,背靠在椅背上,將旁邊的女伴摟入懷中,上下其手,也不再吭聲。
陸恒眯了眯眼睛,餘光掃了眼這位老者,隻見他穿了一身白色對襟盤扣長衫,須發皆白,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懾人的陰氣,言語間更是陰氣四溢,一陣微微的寒意籠罩在整個包房內。
此人一直半眯著眼睛,表情平淡,似乎對什麼都不上心,虞世文和陸恒進來後,更是沒看一眼,視二人為草芥。
“既然來了,那就都坐下吧。”
老者拿著那雙半眯著的眼睛,在包房內眾人的身上掠過一圈後,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陸恒的身上,輕聲說道。
陸恒微微頷首,算是有了回應,然後麵帶笑意地坐在了虞世文的身邊。
虞世文在老者的調和下,臉色稍霽,頭部微微側向陸恒,為其解釋了一番。
剛才那個言語不遜的孫胖子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背景比他這個南安首富之子絲毫不弱,其父掌管著北安市大半的娛樂產業,暗地裏更是控製了數個幫派,在北安算是一言九鼎,隻手遮天,在中南省也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
他和孫胖子互看不順看,加之曾經共同爭奪過一塊地皮,明麵上交鋒無數,私下裏更是沒少發生過衝突,早就是一對深仇宿怨的對手了。
而那個出聲圓場的老者則名叫於振海,是北安頗具盛名的富豪和收藏家,旗下集團更是囊括旅遊、房地產、運輸、食品等多個方麵,財富比他的父親不遑多讓,若不是為人低調,不喜喧鬧,估計早就是名滿天下的富豪了。
像他這種虞家後輩,見了麵都得恭稱一聲“於老”,足顯其身份。
“原來如此。”
陸恒聽完,微微一笑,目光直接略過孫胖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這位被稱為“於老”的老者。
於振海見人都到齊了,咳了幾聲,然後不急不慢道:“估計在座的各位都是不肯退讓,對這幅古畫誌在必得了,那就讓把賣家叫過來,再好好看看吧。”
等於振海說完,坐在他旁邊的一位中年人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隻是短短地說了兩個字:“進來。”
兩分鍾後,一位臉色慘白,腳步虛浮,眼神渙散,頂著兩個黑眼圈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正捧著一個長條形的畫軸木盒。
“宋小子,你再把畫給在座的各位看看。”
於振海在青年男子進來後,睜開了雙眼,笑著說道。
“於大爺,你們這都看了小一周了,連聲準話都沒有,到底買不買啊?不買就我換個地方賣!”
宋姓青年打了個哈氣,目光在眾人身上兜了一圈後,有氣無力地回道。
“放心吧,在座的都是有錢人,誰差你那幾兩銀子!”
孫胖子摸著身旁女伴的黑絲長腿,抬頭看了一眼對方,哼笑道。
“我們又不像你一樣混吃等死,還有一堆事情要辦,能夠集聚一起,就已經算是很有誠意了。”
光頭男不屑地瞥了一眼宋姓中年人,接過身旁女伴遞來的雪茄,含在嘴裏,並沒有點燃。
“就是,不是真心想買的話,吃飽了撐的來這裏?還是嫌自己生意太好了,不需要去經營?”
在座的另一位老板也出聲跟著道。
陸恒看了一眼這位老板,據虞世文介紹,這人把持著南安市絕大部分商超中蔬菜水果的渠道,隻要他一搖頭,南安的蔬菜供應就得立馬癱瘓。
“行,你們都是有錢人,就我是敗家子。”
宋姓青年哂笑了一聲,將手上的長條形畫軸木盒擺在了眾人麵前的桌子上。
這隻木盒是由櫸木製成,每個側麵都雕有花鳥魚蟲,刻畫細致入微,堪稱巧奪天工,僅畫軸盒就這般精致奢侈,裏麵的古畫就更讓人心生意動了。
“好寶貝啊!”
於振海眯著眼睛,望著這隻畫軸木盒,臉上帶著幾分讚歎道。
看見眾人將視線全部集中了過來,宋姓青年嘴角上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後緩緩打開畫軸盒,將裏麵的畫軸取了出來。
“慢點,別把畫給弄皺了。”
於振海看見宋姓青年略顯粗魯的動作,立馬出聲警告道。
宋姓青年無奈地點了點頭,手上的動作放慢了許多,他小心翼翼地將畫軸展開,這副被在座諸位富豪所爭的古畫,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