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治山疼得臉色煞白,直冒冷汗,弓著腰,像是一隻蝦米一樣,蜷縮在地磚上。
陸恒一把拽起藍治山的衣領,將對方拉到滿臉淚痕的夏芷蓉麵前,輕聲道:“蓉姐,如果氣不順,就發泄一下吧。”
夏芷蓉低頭掃了一眼滿臉驚恐的藍治山,目光平淡得就像是在看一個路人一般,沒有任何感情。
她輕輕擺了下腿,往回收了收高跟鞋,抬起頭對著陸恒搖了搖頭,聲音冷淡道:“算了吧,拿這個人渣出氣,我怕髒了我的鞋子。”
陸恒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右手一鬆,藍治山的整張臉立刻和地磚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藍治山疼得直哼哼,感覺整根鼻骨像是斷了一樣,眼前也不斷冒著金星,腦袋嗡嗡直響,像是有無數蒼蠅在耳邊飛舞一般。
“咱們走吧,我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裏了。”
夏芷蓉眼中帶著一抹驚恐,雙手捂著肩旁,言語間帶著一絲哀求的味道。
“好的。”
陸恒拉起夏芷蓉,將她冰冷的玉手緊緊攥在溫熱的掌心,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房。
陳公子的那三個小弟也立馬緩過神兒來,急急忙忙地圍到了陳公子的身邊,臉上忐忑地望著這位衣食父母。
陳公子吐出一口血沫,仿佛發了狂一樣,大聲吼道:“趕緊給我找殺手,殺了那個小子!”
躺在地上的藍治山見陸恒二人已經走遠,忍著臉上和腹部的劇痛,從地上一骨碌地翻了起來,爬到陳公子的麵前,一臉害怕道:“陳公子,這事兒不如直接告訴陳先生吧,讓他老人家替你出氣。”
“滾!”
陳公子斜眼看了下藍治山,抬起一腳將藍治山又踹出老遠。
“打不過就找家長?”
他陳禹還丟不起這個人,如果讓那群圈子裏的紈絝知道,他打不過別人,還要哭著找家長的話,讓他以後還怎麼出去混?還不得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麼?
再者說,讓他老子看到他被人揍得鼻青臉腫,像是一條死狗一般,不僅不會替他出氣,還會更狠地揍他一頓,這都是血一樣的教訓。
陳禹麵色陰沉地接過小弟遞來的毛巾,將臉上的鮮血、鼻涕、眼淚等混合物擦了個幹淨,露出眼中那閃爍著的怨毒,心中發狠道:“王八蛋,你給我等著,老子不把你拆了剁碎喂狗,老子就不姓陳!”
陸恒打算將夏芷蓉先安排到樓上專門為貴客提供的休息房中,等她情緒穩定一夜後,再送回家裏。
而夏芷蓉則是靜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後,就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一樣,亦步亦趨。
一路上,嘴裏一句話都沒說,臉上一個表情都沒有。
見到夏芷蓉這副狀態,陸恒也是心中暗自歎息,任誰碰到一位如此極品人渣的丈夫,遭遇到今晚這種情況,誰也不會沒心沒肺地胡蹦亂跳。
“蓉姐和藍治山認識了這麼多年,怎麼才看清楚對方的真正麵目呢?”
陸恒雖有疑問,但還是沉在了心底,沒有問出口。
倆人一起上了電梯,陸恒看著意誌消沉的夏芷蓉,幾次想要張口安慰一下她,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又該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夏芷蓉先說了話,對著陸恒表情淡淡道:“小恒,今晚真是謝謝你了。”
陸恒微微歎了口氣,輕聲回道:“蓉姐,不用這麼見外,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可能看見你被那些人渣欺負的。”
“小恒,你能陪我去喝點酒麼?我想喝酒了。”
夏芷蓉瞄了一眼陸恒,突然出聲道。
“好吧。”
陸恒先是愣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蓉姐主動要求去酒吧喝酒。
在他的記憶中,蓉姐一直都是一位賢淑溫良的女人代表,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性格溫柔,待人和善,他幾乎從未見過對方發火動怒的模樣,但這兩天見到蓉姐憤怒垂淚的次數,已經超過了過去十幾年所見,由此可見,藍治山給她帶來了多麼大的傷害。
出了紫夜會所,陸恒開著車,帶著夏芷蓉來到了附近的一間酒吧內。
一進酒吧,喧鬧嘈雜的重金屬音樂聲頓時傳入耳中,舞池中央,幾個衣著火爆的年輕女孩正倚靠在身後的鋼管上,做出各種誘惑的姿勢和動作,引得周圍的男客們叫好吹哨。
舞池周圍,無數男男女.女借著酒精的麻醉,跟隨著音樂的節拍,瘋狂地扭動著身體,嘴裏也不知道嚷著什麼。
這群人,白天都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是旁人眼中羨慕的精英,可一到了夜晚,他們就換上了另一張臉,褪下了一天的偽裝,在這個糜爛而又放縱的夜晚,或是獵豔,或是被獵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