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3)

陽春三月,煙景如畫。

偌大的流芳汀裏開滿了桃花,一簇一簇,深深淺淺,連成了一片粉紅色的海洋,真真應了“滿樹和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春融”

在這密密的桃花中,有一抹粉紅色的身影在輕聲的走動,看上去女童才五六歲,兩邊梳著丱發,帶著由白玉雕成拇指大小的桃花,花瓣上的紋理清晰可見,栩栩如生。她彎著腰,輕聲走著,幾乎要與桃花融為一體,成為這春日裏動人的顏色。

“阿璐”

粉衣女童聽見聲音,心中暗道不好,環顧四周,見並沒有什麼藏身之處,看著身旁的開著正好的桃樹,眼睛一轉,掀起裙子,慢慢地爬到桃樹上麵去了。

這時,園子中進來一個身穿湖藍色長袍的南通,估摸著也五六歲吧。麵如冠玉,眼若星辰,臉上帶著七分笑意,小小年級,竟也擔得起“謙謙君子”四字。

“阿璐,我看見你了,快出來。”男孩悠悠地說到,聲音煞是好聽。樹上的女童撇了撇嘴,偷偷地帕開了桃花叢,對樹下的男童做了一個鬼臉,揚起笑容,輕輕地放開桃花枝椏,反身躺倒桃樹枝上。

“啪”

女童的笑僵在了臉上,今天果然不!宜!出!房!

“啊---”一聲尖叫在桃花林中回蕩,伴隨著片片桃花下落。

意料之外地不痛,女童先睜開一隻眼看了看,“呼”女童撫了撫胸口,“嚇死我了”。轉過了頭,看著自家哥哥擰著眉頭,討好著說“哥哥的武功又進益了”。

應清城嘴唇輕抿,雙眉緊蹙,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清歡心中暗暗叫糟,哥哥生氣了,她又要被抓去關書房了。想到這,清歡頭皮發麻,臉上揚起諂媚地笑,眨巴眨巴眼睛,“哥哥,阿璐知錯了,這次就繞過阿璐吧。”說完,用可憐兮兮地眼神看著自家哥哥。

應清城看著懷中與自己八分像的小丫頭,明媚的桃花眼裏似乎喊著淚水,一副小可憐的模樣,仿佛你不答應她就是天大的罪過,叫人真真是心疼極了,輕歎了一口氣,“你可知錯了?”“知錯,知錯”清歡見清城不生氣了,笑嘻嘻地說“哥哥最好了”。又往清城懷裏蹭了蹭,清城看著清城的動作,揉揉她的頭,又捏捏了她白嫩的臉,“你啊”。

“哥哥最壞了,又把阿璐的頭發弄亂了。”清歡嘟著嘴,氣鼓鼓地樣子煞是可愛。清城又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臉,“嗯?最近城東李家小姐因為不擅女紅又被退親了,娘親不愛出門,我便與娘親說說此事吧。”“哎哥哥等等,哥哥最好了,”清城討好地笑著,“哥哥此事是真的麼?”清城看著清歡討好的模樣,心裏好笑。“當然”清城笑著,捏捏她的臉,話鋒一轉,“當然不是啦,你何曾見過什麼李小姐。”清歡知道又被哥哥耍了,便委屈地說到,“壞人”清城哈哈大笑,“走吧,該去與娘親和爹爹用膳,小淘氣。”“哼”清歡從哥哥的懷中下來,向住院裕菁院走去。清城搖了搖頭,隨即跟了上去。

“嬤嬤,阿浮和阿璐來了嗎?”美婦邊布菜邊問道。“夫人,少爺小姐應該還在路上”。一位年老的嬤嬤在一旁應到。“娘親”清歡掙開清城的手,跑向雲氏,“娘親,哥哥剛剛欺負我。”又瞪了清城一眼,清城失笑。

“呦,誰那麼大的膽子敢欺負我們家的小魔王啊?”走來一人,清歡看到他,眼睛一亮,向他飛奔而去,“爹爹,你怎麼才回來,阿璐想死你了。”應天銘一把抱起清歡,“你真的是想爹爹了,還是想爹爹帶回來的綠豆糕了?”應天銘雖說是商戶,身上不僅沒有一般商人的精明與算計,還反倒有股讀書人的儒雅之風。應林氏迎了上來,“老爺”又對清歡說到,“你呀你爹爹今天累了下來可好?”說完便欲抱清歡下來。“爹爹,很累?”清歡歪著頭,一臉期盼地望著應天銘。應天銘哈哈大笑,“不累,抱我的小璐兒可不累。”“娘親,爹爹不累,”清歡笑著,把頭鑽進應天銘的頸間。

“你呀”雲氏一臉無奈地看著清歡。“老爺,夫人可以用膳了。”顧嬤嬤退到了雕著花開富貴的黃梨木餐桌後麵。“走咯,小璐兒肯定餓了。”應天銘把清歡抱向餐桌,雲氏牽著清城的手也向餐桌走去。

月黑風高,周遭如死一般寂靜。

清歡趴在窗邊,百般無聊,看看天色,“明天又要下雨了”。馨萍鋪好了床,看著清歡的模樣,捂嘴輕笑,“小姐,少爺明天也有在家。”“對”清歡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哥哥明天也在家耶。”馨萍笑著說,“隻要你不去水邊,少爺還是很疼你的。”清歡苦著臉,心中盤算著明天如何讓哥哥帶她去城河邊。馨萍不禁好笑,小姐明明就不會鳧水,卻又愛去水邊玩,真真是怪。“要不明天與少爺同去放風箏?”馨萍提議到。“不去不去”放風箏什麼的無聊透了。“那去馬場看小馬?”“太累了,不去不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