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他在這兒已經住了不少日子,秦國的情況他差不多全知道,哪兒能輕易放他回去呢?”
秦昭襄王就把孟嚐君軟禁起來。
孟嚐君十分著急,他打聽得秦王身邊有個寵愛的妃子,就托人向她求救。那個妃子叫人傳話說:“叫我跟大王說句話並不難,我隻要一件銀狐皮袍。”
孟嚐君和手下的門客商量,說:“我就這麼一件,已經送給秦王了,哪裏還能要得回來呢?”
其中有個門客說:“我有辦法。”
當天夜裏,這個門客就摸黑進王宮,找到了內庫,把狐皮袍偷了出來。
孟嚐君把狐皮袍子送給秦昭襄王的寵妃。那個妃子得了皮袍,就向秦昭襄王勸說把孟嚐君釋放回去。秦昭襄王果然同意了,發下過關文書,讓孟嚐君他們回去。
孟嚐君得到文書,急急忙忙地往函穀關跑去。他怕秦王反悔,還改名換姓,把文書上的名字也改了。到了關上,正趕上半夜裏。依照秦國的規矩,每天早晨,關上要到雞叫的時候才許放人。大夥兒正在愁眉苦臉盼天亮的時候,忽然有個門客捏著鼻子學起公雞叫來。一聲跟著一聲,附近的公雞全都叫起來了。
守關的人聽到雞叫,開了城門,驗過過關文書,讓孟嚐君出了關。
秦昭襄王果然後悔,派人趕到函穀關,孟嚐君已經走遠了。
孟嚐君回到齊國,當了齊國的相國。他門下的食客就更多了。他把門客分為幾等:頭等的門客出去有車馬,一般的門客吃的有魚肉,至於下等的門客,就隻能吃粗菜淡飯了。有個名叫馮諼(一作馮煖)的老頭子,窮苦得活不下去,投到孟嚐君門下來作食客。孟嚐君問管事的:“這個人有什麼本領?”
管事的回答說:“他說沒有什麼本領。”
孟嚐君笑著說:“把他留下吧。”
管事的懂得孟嚐君的意思,就把馮諼當作下等門客對待。過了幾天,馮諼靠著柱子敲敲他的劍哼起歌來:“長劍呀,咱們回去吧,吃飯沒有魚呀!”
管事的報告孟嚐君,孟嚐君說:“給他魚吃,照一般門客的夥食辦吧!”
又過了5天,馮諼又敲打他的劍唱起來:“長劍呀,咱們回去吧,出門沒有車呀!”
孟嚐君聽到這個情況,又跟管事的說:“給他備車,照上等門客一樣對待。”
又過了5天,孟嚐君又問管事的,那位馮先生還有什麼意見。管事的回答說:“他又在唱歌了,說什麼沒有錢養家呢。”
孟嚐君問了一下,知道馮諼家裏有個老娘,就派人給他老娘送了些吃的穿的。這一來,馮諼果然不再唱歌了。
孟嚐君養了這麼多的門客,管吃管住,光靠他的俸祿是遠遠不夠花的。他就在自己的封地薛城(今山東滕縣東南)向老百姓放債收利息,來維持他家的巨大的耗費。
有一天,孟嚐君派馮諼到薛城去收債。馮諼臨走的時候,向孟嚐君告別,問:“回來的時候,要買點什麼東西來?”
孟嚐君說:“你瞧著辦吧,看我家缺什麼就買什麼。”
馮諼到了薛城,把欠債的百姓都召集攏來,叫他們把債券拿出來核對。老百姓正在發愁還不出這些債,馮諼卻當眾假傳孟嚐君的決定:還不出債的,一概免了。
老百姓聽了將信將疑,馮諼幹脆點起一把火,把債券燒掉。
馮諼趕回臨淄,把收債的情況原原本本告訴孟嚐君。孟嚐君聽了十分生氣:“你把債券都燒了,我這裏3000人吃什麼?”
馮諼不慌不忙地說:“我臨走的時候您不是說過,這兒缺什麼就買什麼嗎?我覺得您這兒別的不缺少,缺少的是老百姓的情義,所以我把‘情義’買回來了。”
孟嚐君很不高興地說:“算了吧!”
後來,孟嚐君的聲望越來越大。秦昭襄王聽到齊國重用孟嚐君,很擔心,暗中打發人到齊國去散播謠言,說孟嚐君收買民心,眼看就要當上齊王了。齊湣王聽信這些話,認為孟嚐君名聲太大,威脅他的地位,決定收回孟嚐君的相印。孟嚐君被革了職,隻好回到他的封地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