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先派人進鎮?”
“沒錯”黎禹說道,“這個工作就不必等到老趙回來再開始了,年前我進趟鎮子。一來摸摸鎮裏的最新情況,另外順便探探國柱他們的消息。”
說起國柱,柳春心裏不免又傷心起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自己這位最親密的戰友。
看著柳春哀傷的表情,黎禹趕忙安慰了幾句,接著他連忙轉移話題,“柳姐,你的徒弟現在技術學得怎麼樣了?”
“你說付盈呀?”柳春抬起頭,“收發電文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在鍛煉一段時間應該可以獨當一麵了。”
“那就好,我就怕你回鎮以後,根據地這邊的電訊會停掉。”
“你多心了。”柳春說到這裏,笑著說道,“你得相信人家付盈。我就搞不懂了,為什麼這小丫頭每次見到你都會和你吵起來?”
“柳姐,這不能怪我好不好?”黎禹一副委屈的樣子,“不是我要跟你徒弟過不去,是這丫頭總是對我沒好臉色呀,不過我不會跟她一樣的。小丫頭片子!”
柳春看著黎禹一副憤憤不平的神態,被他給逗樂了起來。她知道,說起來付盈這丫頭也確實是夠潑辣的,大小姐的脾氣一般人確實對付不了。
接著,黎禹把遊擊隊最近幾天的安排和柳春又交代了一下,柳春這才離開隊部,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大霧籠罩的早晨,每一棵樹都穿上了朦朧的紗裙,黎禹不由得想起了影視劇中美麗的仙女,輕歌曼舞,長袖輕拂。周圍山上陣陣的鬆濤,悅耳的鳥鳴,還有深穀下潺潺的溪流,令人仿佛走進了一個童話般的世界。
遊擊隊繳獲的汽車自上次被扔在這裏以後,一直孤伶伶的在山穀中呆在。雨水侵蝕,後麵車廂的擋板已經顯得有點斑駁。
黎禹帶著小刀、猴子兩個隊員一大早就找了過來,看著眼前這個大家夥,黎禹慶幸自己之前沒有一衝動下把它炸掉,否則現在想起來用它都沒辦法用了。
三人圍著它轉了兩圈,猴子開口問道:“隊長,這鐵家夥還能動嗎?”
黎禹走到左側的油箱邊,雙手一使勁把蓋子擰下來下來,接著折下一根樹枝往裏麵探了探。他看著樹枝上新鮮的油漬,這才回答道:“還有近半箱汽油,隻要發動機沒問題,應該還能動吧。”
說著,他往回走到駕駛室旁邊,拉開車門縱身跳了上去。
隨著黎禹在裏麵搗叱,汽車馬達發出一陣“呼嚕、呼嚕????”聲,但是響了幾下後,就又沒了動靜。黎禹搖了搖頭,心想:這四十年代的東西就是落後,才擱了這麼段時間就“呼哧、呼哧”的動不起來了。
“怎麼了?隊長,是不是沒用了?”小刀跳上副駕駛,一臉焦急的問道。
“放太久沒用,這家夥罷工了。”
“還有辦法嗎?”
黎禹伸手從後麵拿過一根拐棍似的鐵杠子,轉頭對小刀說道:“下車,看我怎麼讓他動起來。”
小刀點點頭,跟著黎禹來到車頭前麵。下麵的猴子也圍了過來。
黎禹把那個鐵拐棍往前麵一個插口捅了進去,用力搖起來,汽車發出一陣急促的“呼嚕”聲。黎禹一鬆手,汽車像個得氣管炎的老人一樣,連咳帶喘了幾聲,接著就又沒動靜了。
黎禹回過頭,對小刀和猴子說道:“你們在下麵搖,我去上麵,我讓你們停手,你們在停。”
兩人點了點頭。
黎禹跑回駕駛室,右腳踩在油門上。他對著手握搖柄的猴子做了個行動的手勢。
猴子袖子一挽,用勁吃奶的力氣死命的搖起來。
汽車發動機發出連貫而急促的“呼嚕”聲。
黎禹瞅準時機,一腳油門踩了下去,“呼~魯~魯~,嗚~”汽車後麵冒出一股黑煙,然後就很穩定的運轉起來。
黎禹連忙對著猴子做了個停的手勢,猴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鐵棒子一甩,差點被它擊中腮幫子。幸好他反應靈敏,閃得快,否則滿嘴的牙可能都會被打掉。
看著猴子的狼狽樣,小刀在一幫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猴子白了他一眼,撿起鐵棒子朝汽車駕駛室奔去。
兩人跳上汽車後,黎禹熟練的踩下離合,接著檔杆一撥,汽車“嗚嗚”的朝山外走去。在冬日冷硬的地麵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胎印,發動機的轟鳴聲在寧靜的山穀傳來陣陣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