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似乎又變大了。
看遠處蒼茫的天上飛著幾隻雪雕,不時發出淒厲的叫聲,寧晨筱一看那雪雕就是難纏的玩意,還是在這極寒之地存活的,如果是她自己一人碰上了雪雕,肯定是不死也要殘廢了。
如今坐在這白玉轎輦中,寧晨筱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害怕,她一直看著那雪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害怕嗎?”冥月又讀她的心了。
寧晨筱心中驚魂未定,“那些雪雕,你打得過嗎?”
冥月輕輕笑一聲,“我是這極寒之地的主人,這裏的一草一木,一鳥一獸都要聽從我的號令。”
“放心,沒事的。”寧晨筱正在心裏暗想要是一不小心說錯了話會不會被他丟在這裏喂雪雕,冥月已經開口主動放棄要挾的權利了。
“你在我這裏,若是丟一根頭發,都是我的罪過。”冥月說得認真,寧晨筱聽得怪異,“你怕我嗎?”
“不怕。”冥月微笑,“但你是妃殿下,在這裏,你的安危是由我負責的。”
“好吧。”寧晨筱縮成一團,就算知道沒危險,可是看一眼還是有壓力啊,不過如果能抓一隻當坐騎,似乎挺不錯的,等回去問他要一隻。
又一次讀到某人心思的冥月繼續裝作沒聽到,殿下,雪雕可是最不值錢的,就算失去了記憶也不應該要求那麼低啊。
寧晨筱也懶得鄙視這個裝聾作啞的男的了,知道自己修為低,抵擋不住他那頂著無意冒犯的窺探,索性心裏坦蕩蕩地想象,假如有一天,這個倒黴的家夥一不小心掉到岩漿裏,那麼燒包,那麼喜歡寒冷的家夥,在岩漿裏,掙紮著,好解氣,而她寧大女俠就叉腰站在半空中,一個勁的往裏麵丟石頭,砸的他滿頭包。
某人繼續裝聾作啞,其實,敬愛的妃殿下,以前你也是這麼欺負我的,不用肢體,不用語言,隻用思想虐待,這是對付會讀心術的屬下的終極殺招啊。
寧晨筱當然知道冥月完全看得到自己心中在想什麼,所以思想虐待更加無壓力,怎麼狠毒怎麼來,心中也是更加洋洋得意。
終於到了。
看見極寒之地最高的山——天山,冥月長舒一口氣,彎腰請寧晨筱下來。
寧晨筱麵對這座巍峨的白色雪山,心中莫名充滿了敬畏。
“這裏,可是我們的聖山。”冥月說,“你每次到這裏都很小心翼翼,這樣子反而不像你了。”
“你什麼意思啊,難道我在別的地方就很跋扈嗎?”寧晨筱戳戳他肩頭,還不放心地四處張望,高大的雪山,漫天飛舞的白雪,水晶一樣的天空,單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惶恐,人在這裏就好像一隻螞蟻一樣渺小。
冥月突然反手握住寧晨筱的手,他沒有轉身而是拉著寧晨筱就往前走,走到山腳下,冥月鬆開手,雙手緩緩結出一個繁複的冰藍色的咒印,霎時間漫天飛舞的雪花仿佛有了生命一樣,紛紛飛過來,圍繞著那個冰藍色咒印飛舞,看起來美麗的不可方物。
寧晨筱站在一邊都看呆了,這個時候的冥月其實還是蠻有看點的。本來就是英俊不凡的長相,再配上一身耀眼的白衣,如今漫天風雪包圍著他好像一個不可一世的冰雪帝王。
其實啊,冥月對她挺不錯的,如果不是總是不經允許就偷偷讀她的心的話。
想到這裏,寧晨筱一個白眼翻出來,侵犯我隱私權的混蛋。
冥月感覺到她心裏在想什麼,但也隻是無奈地笑笑。
這冰藍色的咒印施展起來很是繁瑣,寧晨筱等的不耐煩,又爬回了白玉轎輦,窩在毛茸茸的被子裏麵,愜意地看著四周的景色,這一片白色的雪景,看著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暖暖的氣息包圍了自己,有些冰涼的身子逐漸回暖,人也漸漸發困了,眼皮子開始打架,於是寧晨筱很配合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