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君如擁有的是在仙界都難尋的美貌。這並不是在貶低人間抬高庭,隻是修至仙體,**經過無數次淬煉自然會比凡夫俗子出眾。
但就跟尉遲惑這個地缺陷般的存在一樣,童君如也有不受境界“壓製”的能力。
站在陰暗的山洞裏自己卻如同放著光一樣耀眼。將洞壁照得大亮。但這光並沒有蔓延到尉遲惑的身上。
童君如能察覺到尉遲惑進來,但轉頭看過去就愣住了:“你怎麼……”
尉遲惑此時身上的黑氣已經被蘿葫悉數吸回,但眼睛依然還是血紅色的。
童君如凝眉想起來之前童曾跟她過的一些事情。關於尉遲惑身上的蚩尤血脈。此刻看到尉遲惑身上殺氣未退,眼睛還通紅就知道肯定和蚩尤血脈有關。
但看他的神情又和戰神蚩尤聯係不起來。也和以往的尉遲惑聯係不起來。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童君如的語氣變得柔軟了許多。
尉遲惑那雙紅色的眼睛不再恐怖,看著童君如似乎還有些恐慌,就像那些血絲從一開始就是哭出來的。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山洞裏的空氣凝固很久,若是童君如從一開始點上香的話,大概能燒七八根吧。
尉遲惑的嗓子有些沙啞,但還是慢條斯理地了出來:“即便是‘活了兩輩子’,囂張跋扈了兩輩子,我也還是第一次麵對那又沉重又輕飄飄的東西。”
童君如似乎能明白尉遲惑講的是什麼。這種東西,她時候就麵對過一次。她有些擔心尉遲惑就此喪氣,還準備安慰些什麼的。
誰知尉遲惑突然提了口氣道:“但我想這世界就是這樣吧,除非有一力量這東西都被平均了,否則成王敗寇的道理永遠不會變……”
這語氣不像是對這個世界失望,但也不是平靜,竟然在成王敗寇這四個字的時候出現了一絲波動。童君如心中有點害怕,害怕那一絲波動是對殺戮的期待,是對這樣殘酷世界的興奮。
“童師姐,我們接下來這段時間是要躲在這裏嗎?”尉遲惑話鋒一轉,問了個問題。
童君如能感覺出來,這“童師姐”的稱呼能顯出尉遲惑的不安。看來就算他身上有蚩尤血脈,也不用擔心他突然變成亂開殺戒的殘暴之徒了。
童君如點頭:“至少接下來的十幾我們都要躲在這裏,外頭我設置了結界,可在此安心閉關。除非山洞崩塌了,否則不出去。十日之後再作打算。”
尉遲惑也跟著點頭:“那麼,我能喝點酒嗎?”
“嗯?”
……
“唔……老頭師父,不能再喝啦!不能再喝啦!”尉遲惑仰頭倒在山洞裏,童君如預先鋪好的草堆上。
童君如見尉遲惑如同個孩子終於安心睡下,也是鬆了口氣。想起了那日——自己唯一一次去後山撿回他和童的那日,尉遲惑的反應。
那在樓上用神識察覺到這一大一倆酒鬼喝醉了,童君如便來收拾他倆。
當時尉遲惑還有意識,一伸手就喊:“仙女姐姐,給口水喝。”
正好想起早上給老頭準備的水葫蘆,在老頭的身上摸了摸沒有,往老頭的胸口一點。
童嘿嘿一笑,仰頭一笑從儲物袋掏出來一個掛著鈴鐺的葫蘆問道:“在找這個?”
童君如晃了晃葫蘆道:“就知道你一口也沒喝。”
然後頭也不回將葫蘆遞到尉遲惑麵前一口喂了進去。
尉遲惑滿足地砸吧嘴。
童君如返身,用靈力將童托舉起來,欲將其送回去。
卻聽到身後傳來尉遲惑的喊叫聲:“怪物,放開這老頭!”
明明已是爛醉卻掙紮起來。童君如搖搖頭,一會兒還要回來將他帶回他自己住處呢,別亂動的好。靈力一送,將他壓倒在地。
哪想到尉遲惑平時一個挺要強的大男孩竟然含住了淚水:“你放了他吧,他的兒子死在了後山才不得不留於此處,如果你餓了,我去山下給你抓些牲畜來便是了。你若實在要吃人肉,待我擒了犀渠,肉身無用之時再過來飼你。”
童頓時大笑,喝了口水已經清醒了些許,道:“這子原來以為我是死了兒子,還把兒子埋在後山才不離開的糟老頭啊。當真有趣。”
童君如翻白眼:“爺爺,你還真有臉。”
童嘿嘿一笑,掙脫了童君如的靈力道:“你還是將這子送回去吧。我自找一處醒醒酒。”
童君如看著童離開沒有阻攔,回到尉遲惑身邊。見他已經閉眼卻還不停地啜泣著,忍不住伸手幫他把淚水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