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時光總給人一種慵懶的愜意,即使是繁華的長安城也不能例外。
七月流火,炎炎夏日讓洛洛有些猶豫,要不要去舒服的睡個午覺,這時一個清甜聲音傳來“店家,可在?”
洛洛抬頭,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年紀不滿雙十,俏生生的站在門口,笑起來有一個小酒窩,笑容給人一種狡黠的感覺。
“姑娘可是要來喝酒?”,洛洛不自覺產生幾分親近。
小姑娘笑嘻嘻的進門找地方坐下,“早就聽聞洛洛姐你的酒香得很呢,不過不忙喝酒,先聽聽我的故事如何~”。
“我叫笑語,名字是父親取的,他希望我一世歡聲笑語,快樂無憂。
自我記事起,就和父親住在華山清虛觀中,不過我們可沒給錢,是白吃白住~聽觀主伯伯告訴我,父親曾經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隻憑借一張利嘴就縱橫捭闔,讓西突厥人內亂,無力侵擾大唐。
所以連帶著我也備受大家寵愛,我沒見過我母親,父親也隻是說等我長大再告訴我,我稍微大些就每年被父親帶去四處遊曆,從湘楚到吳越,從嶺南到齊魯,走了半個天下。
到我十五歲那年就被父親趕了出來,不準我再陪著他吃白食,讓我去長安找他的故友刑部尚書何伯伯。
長安城可比道觀中有意思多了,何伯伯雖然認我做了義女,對我幾乎是視如己出,就要有一點不好,他總說我女孩子不應常常四處亂跑,拋頭露麵不安全,卻總鼓勵自己的兒子打著遊學的名頭,四處遊玩。
害得我每次都得畫半個時辰的妝女扮男裝才敢出門,長安城作為大唐帝都,不但有天下的奇珍異寶,還有形形色色麵容古怪的人,每天逛逛市集茶肆,倒也有趣。
直到遇見那個呆子,第一次相識是在一個市集,一個屠夫在打自己的老婆,那屠夫滿臉橫肉,周圍的人都躲得遠遠的。
隻有他衝了過去,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書生,偏偏學人家裝大俠,上來就是仁義禮法一套,被一把推到地上仍然不肯退開。
我自小隨父親學長短縱橫術,厭惡儒家那一套,卻覺得這傻書生可愛極了,不自覺幫了他,我跟父親學過點縱橫劍法,雖然粗淺,嚇唬一個屠夫倒是綽綽有餘,便順手救了他,才知道這呆子竟然是上京趕考的學子名叫南行葉,聽他一聲女俠,笑得我前仰後合。
再次相遇是在郊外渭水河畔,那天下著毛毛細雨,我拿著一把油紙傘踏青,看見那個呆子站在河邊望著河水發呆,嘴裏還喃喃自語。
悄悄走近沒想到這呆子吟的竟是洛神賦’彷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我撲哧一下就笑出聲來了,打趣道,”喂,呆子,你以為淋成落湯雞,你的洛水女神就會來見你麽?“。
那呆書生轉過身來竟然癡癡望著我,呆呆說了句’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我記憶中第一次,臉就這麼紅透了,良久竟看見他還在呆呆的看著我,身上幾乎濕透了,我沒由來的一陣氣惱,”呆子,你看什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