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卻沒想到,等我們到了汽車站的時候,站長卻愁容滿麵,說鞏叔還是很排斥,不願意接受任何的治療。
“站長,那我們還要堅持嗎?”鞏叔都不願意見我們,我該如何給他描花形?
站長沒說話,二叔倒是開了口:“猶豫個屁啊,直接去他家,我倒要看看,難道他還能比老倔頭更倔?”
站長疑惑的問我老倔頭是誰?我告訴他是我爺爺,站長無奈的搖頭,帶著我們上車。
“老鞏這個人啊,外冷內熱,我們去了,他自然不會將我們關在門外,但是做他的思想工作比較難。”
我點頭表示會盡力,如果最後實在是打動不了鞏叔,那也別怪我們,一切順其自然吧!
等到了鞏叔家,鞏叔果然開門接待了我們,但是卻並沒有開口說話,站長一個勁的給我使眼色,可是我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提起話題,氣氛一時間特別尷尬。
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是委托人主動請求我們幫助他們,鞏叔還是第一個不願意讓我們幫助,但是我們卻特別想幫助的一個人。
最後還是二叔實在繃不住了,問鞏叔:“你想見到你的妻兒嗎?”
鞏叔一聽這話,這才有了精神:“你能幫我見到他們?”
我不著痕跡的拽了拽二叔,讓他不要吹牛,但是二叔卻沒理我:“當然能,隻是風險很大,你願意嚐試一下嗎?”
鞏叔直點頭:“願意,當然願意,隻要能見一麵,就是讓我立刻隨著他們去我也願意。”
二叔點頭:“那好,那事先咱們得簽一個免責說明,保證如果這個過程中你出現了生命危險,不追究我們任何責任,可以嗎?”
雖然這的確是我們自我保護的一種形式,如果是別的委托人,我可能也會口頭上警告,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這樣對鞏叔,畢竟人家才剛幫過我大忙。
“可以!”卻沒想到,鞏叔答應的很爽快,站起身來去了書房,沒一會兒便拿著紙筆出來了,順帶還帶出了那張全家福。
鞏叔看著那張全家福,手指溫柔的撫摸過照片上的妻兒臉龐,像是在無聲的傾訴一般。
繼而,放下全家福,埋頭在白紙上麵‘沙沙’的寫起來,鞏叔用的還是鋼筆,字跡剛勁有力,沒一會兒,一份免責申明便被草擬出來,雙方簽字蓋章。
“旭哥兒,現在你可以跟你鞏叔詳細的描述一下你的手藝了。”二叔將那份免責申明裝好,揣進了懷裏麵。
我當時心理壓力特別大,如果沒有免責申明,我可能會打退堂鼓,但是有了免責申明,就是一種責任,我要幫鞏叔,並且要讓那張免責申明成為一張廢紙!
這是考驗我手藝到不到家的關鍵時刻了。
我清了清嗓子,仔細的給鞏叔解釋,鞏叔聽得很認真。
我告訴他,我是這個世界上,描花形手藝唯一的傳人,我們描花形這門手藝中,有一種叫做‘刀走偏鋒’的手法。
這手法一聽就很凶險,就是在人體最纖弱的部位描花形,達到平時所達不到的效果。
就比如這一次,我就需要在鞏叔的心髒部位運用這種手法。
人的心髒分為左心室和右心室,血液從左心室噴出,經過全身循環之後,流回右心室,而兩個心室之間,有一道隔膜。
這道隔膜相當於人的一個命門,隔膜斷了,人也就活不成了!
而我這次卻要用‘刀走偏鋒’的手法,在這層隔膜淺表處給鞏叔描一朵鮮紅色的彼岸花。
彼岸花,花開不見葉,葉出不見花,相傳是生長在黃泉路上的花朵,屬於冥界之花。
在鞏叔的心髒隔膜上描彼岸花花形,無異於將鞏叔送往陰曹地府走一遭,也就是讓人經曆一次生死!
生死就在一念間,這麼做風險特別大,很有可能去了,就回不來了!
這也是為什麼我一開始便猶豫不決的原因。
鞏叔本來就牽掛太深,如果沒有強烈的求生欲望,很可能就此長眠,那我可就成了殺人犯了。
“這,這也太扯了吧?”站長臉都被嚇白了,支支吾吾的說著,我覺得一開始我要是跟他說了這‘刀走偏鋒’的具體操作方法,站長不一定會要我幫鞏叔。
二叔卻伸手拍了一下站長:“你這是在質疑我們家旭哥兒的手藝嗎?他那雙手,可比你這個站長的烏紗帽還值錢呢。”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二叔真的是一點不害臊,哪有叔叔這樣給侄兒戴高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