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慧師太說著,轉身從臥房裏麵取出一張保存完好的照片交給我,這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確是一對連體嬰兒,一個四肢健全,還有一個,隻有上半身,腰部以下什麼都沒有。
他們緊閉著眼睛,麵如死灰,看起來真的是斷氣了。
靜慧師太應該沒有說謊,那麼,說謊的應該就是韓家人,可憐靜慧師太這一輩子就活在他們的謊言之中。
“靜慧師太,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這個孩子沒有死,當年應該是韓家人給他們做了分離手術,韓品恭被剔除了,韓品友健康的生存了下來。”
我不想這個可憐的女人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人生,總是需要一絲希望的不是?
“真的?小施主,我可不可以見見他?隻是見見,我已經遁入空門快三十年了,心中早已經放下了一切,除了這孩子,見了他之後,我便可以了我塵緣了。”
靜慧師太這麼說著,我卻是不相信的,因為她人雖然身處尼姑庵,但是其實內心,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歸屬於這裏。
“靜慧師太,既然我來了,刨根問底,就說明小友最近出事了,我們現在做的,就是要救小友,如果以後真的能將他救回來,我會告訴他您的存在,至於他來不來見您,那就看他自己了。”
我不能隨隨便便的答應靜慧師太太多,因為我怕我做不到,韓品友的事情越來越複雜,牽扯到韓氏整個家族,徐哥也在裏麵推波助瀾,我的能力有限。
說真的,這件事情從一開始,我和二叔被牽扯進來就有點莫名其妙,走到現在這一步,我總感覺已經不屬於我們陰陽行當的事情了。
我之所以還在不停的往下追查,一是因為韓品友,另一個是因為尋夢。
我告別了靜慧師太,出來就看到二叔和徐哥正倚在麵包車上麵抽煙,兩人不知道正在聊什麼,很投機的樣子。
看到我出來,徐哥首先迎上來問道,怎麼樣?
我搖搖頭:“太淒慘了,原來韓品友和韓品恭這兩兄弟是連體嬰,在被送去福利院之前,應該是完成了分離手術,韓品友是健全的,韓品恭隻有上半身,離開了韓品友,估計是活不成的,二叔,我就不明白了,這韓品恭都死了,怎麼還會出現在韓品友的身體裏麵呢?甚至還能這麼強勢的霸占了韓品友的身體!”
二叔眯著眼睛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看來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我們想的太簡單了,這韓家老泰山的身後,怕是有人啊!”
二叔這麼一說,我瞬間如五雷轟頂,一時間,仿佛一切事情都豁然開朗了。
“二叔,你的意思是,那個背後的人一開始的目標便是我們?”
我這麼一說,徐哥愣住了,他聽不懂我的話,我想,這句話,也隻有我和二叔能聽得懂了。
從一開始,我就一直不明白,這韓品恭為什麼會有我的聯係方式?這個世界上,陰陽行當裏麵的人那麼多,比我有能耐的也不是一兩個,他為什麼會偏偏選中了我。
現在,一切都有解釋了!
韓家老泰山活不久了,韓品源根本不想挑起韓氏家族這個重擔,韓品源的父母就更不用說了,這個時候,韓家老泰山想起了福利院的韓品友。
可是,韓品友是個死宅,除了寫小說和去養老院,根本沒有野心,入不了韓家老泰山的法眼。
於是,老泰山想到了韓品恭!
至於,韓品恭的靈魂是怎麼出現在韓品友的身體裏的,那就要問韓家老泰山了。
她背後的高人幫她操縱了這一切,而這個高人幫她,其實是盯上了我!
而最近一段時間可能盯上我的,也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淩森gua背後的那個風水師,還有一個就是布偶背後的主人。
一切都有了解釋,而我卻感覺渾身像是被一桶冰塊淋了一般,徹骨的寒。
這輩子,我怕是走不出陰陽行當這個怪圈了,因為,對方已經正式向我下了戰書,用韓品恭這件事情告訴我,陳旭,我,盯上你了!
二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嗬嗬的:“小子,別這麼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我早就跟你說過,這是你的宿命,他來了,笑著麵對,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二叔仿佛早已經預見到了這一天似的,樂觀的很,可是我卻做不到他這一點,畢竟,他有本事,而我,除了一把繡春刀,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