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我們朝著那黑貓跑去,那邊,男孩似乎還不死心,在他父母的攙扶下,再次朝著那轎門踢過去,還是徒勞無功。
再說那個陰陽先生,簡直就是一個飯桶,一隻黑貓他都無法招架的住,臉上手上全是貓爪印,抵擋了幾下,撒腿就跑。
那個吹嗩呐的,看陰陽先生跑了,也跟著跑,一時間,現場除了男孩家人,就隻剩下我們仨了。
二叔抽出桃木劍去對付那黑貓,我和狗子去扶那男孩,男孩還在不死心的踢轎門,手捂著嘴唇不停的咳嗽。
“小兄弟,別踢了,這事有蹊蹺,事情不弄清楚,你踢不開的。”我上前去拽住男孩,讓他平靜下來。
但是男孩特別急,還在咳嗽,他父親開了口:“沒辦法,吉時快到了,過了吉時,新娘還沒迎進門,我們家會出大事的。”
還有這說法?
“陰陽先生都跑了,你們還踢個屁啊,我倒要看看這裏麵坐著什麼人,架子這麼大,既然已經答應了人家,為什麼又要臨時變卦,這不是害人又害己嗎?”
二叔已經攆走了那黑貓,提著桃木劍走過來,伸手就要去掀人家的轎簾,男孩的母親一把撲上來,推開二叔,緊張的吼道:“你幹什麼!這是我兒媳婦的轎簾,你掀什麼掀,一把年紀了,害不害臊!”
二叔當時就炸毛了:“我像是那種登徒子嗎?還要不要你兒子的命了!”
“我看像!就是要掀,也輪不到你掀,滾一邊去,大壯,你來掀!”
那男孩原來叫大壯,還真是缺什麼補什麼啊!
大壯顫巍巍的走過去,捂著嘴的手顫抖著朝著轎簾伸過去,還沒碰到轎簾,二叔上前一把抓住大壯的手:“不行,你手上麵有血,會衝撞了新娘子,去打盆水來洗幹淨再掀。”
男孩母親還要發飆,但是他父親倒是靈光,轉臉跑回家去打了一盆水,仔細的將男孩手上的血跡洗幹淨,男孩再次去掀轎簾。
但是那轎簾像是一堵牆一般,怎麼也掀不開,這下這家人是真的急了,男孩母親衝上去拽轎簾,還是拽不動,幾次三番之後,一家人同時看向我二叔。
“我說什麼來著?讓你們不要逞能,散開!”二叔走上前,豎起桃木劍,嘴裏麵念念有詞,猛地揮動桃木劍,朝著那轎簾上麵狠狠劈過去。
這一劈,轎簾應聲碎成兩半,一道黑氣撲麵而來,二叔連揮兩下,黑氣散去,大壯家人個個目瞪口呆。
“還愣著幹什麼,去看看你的新娘!”二叔氣呼呼的衝著大壯吼了一聲,大壯這才從怔愣中恢複過來,抬腳便朝著轎子裏麵探去。
“熱,熱的!”
大壯剛進去就退了出來,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他母親立刻問,“什麼熱的?”
“我媳婦,我媳婦是熱的。”大壯再次哆嗦道。
這一下,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心知肚明,轎子裏麵坐著的,是一具屍體,屍體怎麼可能是熱的?難道下麵架著蒸籠嗎?
“不可能,我看看。”大壯母親說著也探進身子去,沒一會兒也驚恐地叫道,“真的是熱的,這人還活著,怎麼辦?這是怎麼回事?”
遇到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始料未及的,本來辦的是白喜事,這會子新娘又變成了大活人,這白喜事該怎麼辦?
更何況,大壯的命格,能不能娶一個活人,這個活人,是不是真的願意嫁給大壯?
“二叔,這事已經變質了,咱還管嗎?我估摸著已經不是陰陽事了,而是家長裏短了。”
這轎子是從女孩家抬過來的,女孩還活著,卻被當成死人給大壯配了陰婚,而且到現在還沒醒過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便耐人尋味。
難道女孩家就真的不知道女孩還活著?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這之後呢,等到女孩完全清醒,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二叔搖搖頭:“不,這事沒這麼簡單,看到剛才那團黑氣了嗎?從這女孩被配陰婚那一刻起,她就被盯上了,因為她不是死人,卻有死人盯著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旭哥兒,這個婚,還得你來主持。”
我們說話間,大壯母親已經將轎子裏麵的女孩背了出來,那女孩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我們看不清楚她的樣子,她還沒醒來,腦袋耷拉在大壯母親的肩膀上,我看了一眼大壯,這孩子,那雙眼睛裏麵,太多的情緒在流轉。
緊張、擔心、不安,卻又有一點小期待,他母親背著女孩要往家裏走,父親卻一下子攔住了。
“你幹什麼?”大壯母親應該是個直腸子,說話做事一根筋,脾氣有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