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大家都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繞啊,我就一個傻逼,一直被蒙在鼓裏麵。
我轉向二叔,幾乎是質問的口吻:“二叔,到現在你還不想跟我說嗎?”
二叔無奈的歎了口氣:“其實這點破事,也沒什麼好說的,都是你爺爺年輕的時候,落下的風流債罷了。”
“風流債?就我爺爺那老古板,還有過花邊新聞?”說笑吧,我誰都不了解,也了解我爺爺,他絕不可能是那種花天酒地的人。
二叔也跟著笑了出來,說他其實知道的也並不多,都是我奶奶以前一言半語的提起來的。
二叔說,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拜師學藝,有個師妹,對他芳心暗許,但是爺爺一心求學,根本不想談情說愛,那師妹一年一年的等,卻最終等不來爺爺的回應,一氣之下去了苗疆,再也沒回來。
而我爺爺學成歸來,跟我奶奶媒妁之言,安安分分過了一輩子,我奶奶死得早,爸爸媽媽也早早去世,隻剩下爺爺和二叔以及我相依為命。
“那那個師妹,跟穆娜是什麼關係?”這才是我最關心的。
二叔搖頭:“這個我們不太清楚,因為那師妹姓陳,不姓穆,如果不是在亂葬崗那一夜,你得到了那枚繡花針,我也不能確定這個穆娜跟那師妹有關係。”
“陳?我們家也姓陳,說起來還是本家?”
現在我不僅僅是對穆娜好奇了,還對這個曾經差點成為我奶奶的人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苗疆那邊,到底有著怎樣的一股勢力,而那個陳奶奶,當年去了苗疆之後,會不會就嫁給了姓穆的?
“當年的陳家,在咱們陰陽行當裏麵,可是一個大戶,下麵的分支無數,最顯赫的,有兩門,一門是繡春刀傳家,一門是陳家針傳家,這兩家,若不是因為當年你爺爺沒能攏住人家師妹的心,現在,這上雲市,都得是你們陳家的天下。”董爺邊說邊搖頭,一副萬分可惜的樣子。
我爺爺那脾氣,倔,但性子裏麵卻有一股淡然,他從不想稱王稱霸,所以才會一直捏著自己的手藝,躲在我老家,輕易不出來示人。
當年陳奶奶對他的心思,他未必不了解,隻是或許他也明白,娶了陳奶奶之後,將要麵對的是什麼,他不想過那樣的生活。
或許不是不愛,隻是不敢愛,繡春刀描花形,是手藝選人,而不是人選手藝,隻有天生的極陰之人,才能夠配得上這把刀。
那一刻,我隱隱約約的意識到,這繡春刀的背後,似乎還隱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要不然,我爺爺也不會像是防著洪水猛獸一樣,防著我用繡春刀,用描花形的手藝掙錢,扯上利益關係之後,再想銷聲匿跡,就不可能了。
我現在已經走入了這個困局,隻能向前,不能退後。
那麼,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
不是繡春刀傳人會迎來大劫難這件事,因為不管掙不掙錢,描花形的手藝有沒有發揚出去,大劫難都會到來。
“二叔,你還有事情瞞著我對不對?”我猛然抬頭看向二叔,眼神犀利,咄咄逼人。
二叔一愣:“還有什麼?我不知道啊?”
那表情是真的驚詫,如果他是在隱瞞,那這戲演的是真的像,不去當演員真的是埋沒了。
“旭哥兒,你也別逼問你二叔了,他不知道,我們也不清楚,隻是,我們有一些猜測,這麼多年了,憋著不敢說出來,也無法去求證,初次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心裏麵像是貓抓的一般,一整夜沒睡著,我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能解開我這麼多年的心結,怕是除了你,找不到第二個了。”董爺毫不掩飾對我的期許,而我,卻被弄得越來越糊塗。
這個時候,林大爺也開了口:“不僅僅是你老董,我當年也是意識到了問題,處處受人排擠,這才心灰意冷,我是真的想要一輩子在那亂葬崗上麵當一個守陵人,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也就罷了,卻沒想到,這麻煩小子,好死不死的找上門去,看到他,我就明白,我的安生日子到頭了。”
“你們到底發現了什麼,致使你們做出歸隱的決定?”一個人拚搏了一輩子,正值壯年的時候,選擇急流勇退,歸隱幾十載,這裏麵的貓膩,恐怕不會小。
林大爺看了董爺一眼,二叔也眼巴巴的看著,從這裏,我便明白,我二叔跟我一樣,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