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裴笙二人就飛回了中國。裴笙又是睡了一路,所以他錯過了裴衍替他蓋上毛毯的貼心以及盯著他睡眼時那不加掩飾的迷茫。
當然,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裴笙還是寧願錯過的。
但是總是些不能選擇的事情,比如說遇上了自來熟的接機人員。
郎浩然很自然地一把搶過裴笙的行李,很哥兒倆好地搭著裴笙的肩,一邊還關懷地問道:“這星期辛苦了吧?累不累?”
裴笙自是吃不消這樣的熱情,以及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和郎浩然這麼熟了。
“你能不能把手先放開?”
郎浩然訕訕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啊,我幫你拿行李吧?”
裴笙不再看如此狗腿的郎浩然,徑直走在了前麵。
“你怎麼來了?”看著郎浩然忙不迭的獻著殷勤,裴衍神色有些不善地發問。
安琉璃連忙拉了拉裴衍的袖子,輕輕柔柔地說道:“衍,浩然是來當司機的呢。”
“怎麼敢勞煩郎少爺這樣尊貴的司機?”裴衍的語氣絕對稱不上好,安琉璃聽出來了,用眼神示意郎浩然千萬別吵起來。
郎浩然接收到了自家表姐的哀求,聳聳肩甩著車鑰匙道:“怎麼不敢勞煩,論輩分,我還得叫你一聲表姐夫。”
“浩然!”安琉璃不依道,雙頰飛上了一抹紅霞。一臉的嬌羞動人之至,可惜,裴衍無心欣賞。
他有些皺眉地聽著那個讓自己非常不舒服的稱呼,又想到了郎浩然那對裴衍似乎勢在必得的決心,就更加不舒服了。
於是,他很不客氣地說道:“郎浩然,你該知道,我家不是很歡迎你。因為你,我和裴笙才不得不去日本忙了一個星期。”
郎浩然撓了撓頭:“哎,我怎麼知道裴伯父這麼較真啊。”
安琉璃點著郎浩然的額頭,笑著說:“阿笙是裴伯父才認回來的兒子,當然舍不得就這麼被你荼毒啊。你以為,誰都想姑姑和姑父一樣由著你說喜歡誰就是誰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裴衍眸子很快地黯淡了下來,當然不是誰都可以由著性子來的。至少,他不行。所以他隻能牽起安琉璃的手,笑得溫柔而眼底一片寒霜:“我們先回去吧。”
“呃,好啊。”裴衍少有的主動讓安琉璃雀躍起來,跟郎浩然揮著手說了再見。而裴衍,也沒有忘記搶過郎浩然手裏的裴笙的行李遞給裴笙。
行李箱的交接間,他們的手疊在了一起。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裴笙很不自然地先移開了目光。裴衍這才如同觸電般鬆開了手。
郎浩然的神色有些微妙,作為一個資深的同性戀者,他很確定沒有看錯裴衍和裴笙之間流動著的若有若無的不正常的氣息。
裴衍不是很喜歡裴笙的嗎?而且,他們不是兄弟嗎?
愣神間,裴衍一行人已經走了老遠。
“喂!你們真不等我啊?”郎浩然大叫著小跑跟上去。但是即使是大長腿,依然逃不開在絕塵而去的車子尾巴後吃了毫無營養的尾氣的命運。
“等下!那是我的車!你們就這麼走了我要怎麼回去!”郎浩然在後麵氣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