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琉璃闖禍了,而且還非常的嚴重。
當裴衍趕到的時候,她正全身是血的緊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看到裴衍的時候,眼淚撲簌簌地直掉,緊抓著裴衍的衣袖怎麼都不肯放手。
裴衍壓下滿心的疑問,輕輕地把安琉璃攬入懷中,拍著她的背無聲地安慰著。
即使是這樣的擁抱,也無法製止安琉璃的顫抖。大概是真的怕極了,裴衍複雜地望了眼這個廢棄的倉庫,更加攬緊了安琉璃。安琉璃這才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裴衍耐心地哄著。
警鈴聲由遠而近地傳來,清晰而尖銳地響起。
安琉璃的哭聲登時止住了,整個人越發顫抖不已,裴衍歎息著抓緊了安琉璃的手,目光越發深邃。
那麼,距離在他離開安琉璃以後的十二小時內,到底發生多少事情?
感情的世界向來是一家歡喜一家愁的,正如他以為裴笙對於自己並非那麼重要時,看到裴笙與郎浩然的親密就猶如晴天霹靂,震醒了自己的自以為是。
他根本比想象中更加地在乎那個人。
從碰巧見到裴笙和郎浩然親昵地攬著肩走在街上到一路跟蹤著看了他們進了肯德基,看著他們出發機場,看著裴笙對著一個小孩子那掩蓋不住地疼惜,看著郎浩然叔叔夫婦對裴笙的態度,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站在了一個搖搖欲墜的懸崖。
一端是現實的彼岸,另一端站得的是一個正對著自己伸出手笑得萬般溫柔的裴笙。
而那個笑容,此刻卻綻放給了另一個人。
心底好像有一股嫉妒發了狂的飆升,卻又那麼清楚地知道他根本沒有任何資格站出去把裴笙拉回自己的懷裏。
眼睜睜地看著郎浩然再次攬著裴笙的肩離開,他依然久久地停在機場的另一頭,連安琉璃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邊都不自知。
幾乎是看完了全程的安琉璃如同浸泡在了黃連裏,那份苦澀怎麼都不止不住。
後來,他大步走了出去,安琉璃一路跌跌撞撞地跟著。上車後,在安琉璃還沒有係上安全帶時,他已然極速地踩下油門,狂飆而去。
夜色裏閃爍著的霓虹燈似乎在指引著一個方向,在突然地刹車時,安琉璃不免失重地險些撞上了車窗。
裴衍依舊是那樣的麵無表情,而安琉璃除了緊跟著裴衍以外,別無他法。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裴衍大抵是真的醉了,才會對安琉璃說出那樣的話:“琉璃,我們的訂婚,取消了吧。”
那份壓抑了一個晚上的澀意齊齊地湧了上來,情緒的失控讓安琉璃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卻還要止住啜泣地攔住裴衍拿起下一瓶酒的動作,佯裝無事般地說:“裴衍,你喝醉了。”
裴衍搖了搖頭,搶過安琉璃手裏的酒瓶:“不,我從來這麼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琉璃你該知道的,我們的婚約不過是聯姻而已,你就這麼甘心你的未來就這麼交給一個不愛你的人?”
裴衍自說自話著,並不理會安琉璃會不會給自己回答:“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真的有一個人是不在自己的掌控以外的。我守住母親的地位,卻阻止不了父親抱回一個兒子。或許就是那時,第一次地把裴笙放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