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總是一種煎熬,明明知道不過是一個小手術,可是守在手術室外裴笙的手依然不免緊握成拳。
郎卿然反而是放下心了,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裴笙話家常。出於禮貌,裴笙忍耐著心煩回應了她。
“辰陽好像特別依賴你,哪像我們啊,他這幾天幾乎都不跟我們說笑。”郎卿然有些埋怨地說道,語氣裏依稀有著些許不平衡。
裴笙唇角彎了彎,微垂著的眸子掩蓋了那份敷衍:“大概是因為這幾年都是我照顧著他長大的吧。”
“原來是這樣啊。”郎卿然愣了愣,沒有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事情。
裴笙點點頭,作為對郎卿然的回應。郎卿然卻不掩好奇地望著裴笙,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小的辰陽是什麼樣子的,我們就隻聽說小叔領養了一個超級可愛的小孩子。好可惜地,隔了這麼久才見到本尊。”
郎卿然的語氣輕快而活潑:“浩然還天天在那兒說,這還多虧了他,所以才得以讓我們見到這麼可愛的孩子。”
因為接二連三地聽到了熟悉的名字,裴笙這才多了絲真實的笑意。“辰辰以前很怕生的,不認識的人碰到他都會哭很久的。”
“原來是從小就這樣啊,難怪不管我們怎麼逗他,他都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奶奶還一直說小辰陽少年老成呢。”郎卿然掩著唇吃吃地笑著。
裴笙眸子微眯著,像是想起了什麼那般,無形地在他和郎卿然之間豎起了一道隔閡。
郎卿然目光定定地投在裴笙的麵容上,專心致誌地望著他,姣好的麵容上飛上了一抹紅暈。
走廊的盡頭,有了匆匆的腳步聲響起,隨即而來的是裴笙所熟悉的聲音。
“辰陽怎麼樣了?”郎浩然的眉頭微皺著,望著手術中的三個紅字後掃了眼郎卿然和裴笙那有些微妙的氛圍。
郎卿然指了指手術室:“喏,手術中。”
郎浩然撇過頭,像是連多看郎卿然一眼都覺得多餘般,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郎卿然不樂意了,或者說她覺得在裴笙麵前郎浩然這麼對她讓她覺得很沒麵子:“浩然,這就是你對姐姐的態度嘛?”
郎浩然一臉的無奈:“你就比我早了那麼幾天出生,至於一直念叨到現在麼?”
偶像奈何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裴笙的視線一直停在手術室中,一點都沒有注意到郎卿然的視線。
郎卿然有些失意,那沒有掩飾的失望那麼清晰地落在了郎浩然眼底。郎浩然幾不可見地歎氣,同樣地把目光移開了。
這樣的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方都可以清楚聽到的地方,不免會讓人的情緒添上絲絲陰霾。
世間殘忍的大抵是你永遠不會知道,前麵等著你的到底是什麼。也許有些事情,當下不握緊,就永遠地失去了機會。
活在當下,不負今朝。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帶著難言的心酸。裴笙隻要一想到那些難言的往事,那張不斷閃過著不同表情的同一張臉龐,心底還是會有說不上來的難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緊閉著的手術中的大門終於開了。陷在自己思緒中的三個人同時起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