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一輛白色的豐田越野從遠處疾馳而來,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刹車聲響過之後,汽車野蠻地停在了一家叫做“君悅樓”的餐廳門口。從車裏下來了幾個中年男人,為首的是一個中等身材,腋下夾著一個黑色皮包,一臉的驕橫之氣,後麵跟著的三個人也都是獐頭鼠目,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其中有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更是麵目凶惡,三角眼裏不時射出陰戾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幾個人下了車直奔飯館兒走來,這是一家規模不大但裝修頗為雅致的餐館,經營的是正宗的魯菜,菜的味道不錯,價格也頗為實惠,因此在當地小有名氣。老板孟百歲五十多歲,人極老實厚道,辛苦多年攢下這麼一個餐館,因此格外珍惜,雖然年紀已經不小,卻依舊每天在店裏親自坐攤兒收款,絲毫不肯懈怠。
此時的老孟正在吧台裏忙活著,一抬頭看見這幾個人從車上下來直奔自己餐館而來,馬上慌忙放下手裏的活計親自迎到門口,搶先一步拉開餐館大門一邊欠著身子恭敬地說道:“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侯哥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快裏麵請,裏麵請。”
那個腋下夾包被稱作侯哥的人嘴裏輕蔑地發出“哼”的一聲,跟在他身厚的一個小子罵罵咧咧地說道:“少他媽在這拍馬屁!快給侯哥找個雅間!”
老孟連忙一邊滿臉賠笑:“看您說的,侯哥來了,這還用您吩咐?”
一邊回頭囑咐服務員:“快快快!把一號貴賓包打開,讓侯哥裏麵請.”
一個身材高挑、長相俊秀卻略顯土氣的年輕女服務員一溜小跑地奔了進去,就這麼短短的一瞬,侯哥的眼睛刹那間射出了猥褻的光芒,如同一隻餓了幾天的野狗突然見到了鮮肉一般,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和欲望,看著那個女孩婀娜曼妙的背影,兩道目光如同鋒銳而肮髒的犬齒,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姑娘柔嫩的身體一般。
此刻正值中午時分,餐館的大廳裏坐著幾座客人,當老孟引領著侯哥一夥經過大廳的時候,幾乎所有在大廳就餐的客人都壓低了說話的聲音。其中一桌坐著幾個身著製服的年輕警員一見眼前這幾個人更是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侯哥一夥看在眼裏,臉上神色不禁更加倨傲,大搖大擺地晃了進去。
剛一進一號貴賓包間,屁股還沒坐穩,那個叫侯哥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告訴老孟,點名讓剛才的那個女服務員進來值台。
老範不禁麵露難色說道:“侯哥,剛才那個丫頭是新來的,我怕她笨手笨腳再攪了您的雅興,要不……”
話還沒說完,旁邊那個一臉煞氣的三角眼就沙啞著嗓子罵道:“快去!在這費他媽什麼話!你這個破館子不他媽想幹了是不是?!”
老範見狀也隻能無奈地轉身出去把那個年輕的女服務員叫了進來並暗中連連給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使著眼神,不過可能是由於女孩兒年齡太小加上剛從農村老家進城不久,社會經驗太少的原因,她根本無法領會這些眼神的含義。不過此刻就算她能明白恐怕也已經無濟於事。
就這樣這個不諳世事的女孩懵懵懂懂地進了包房,麵對著幾個凶神惡煞般的客人她感覺到那一雙雙眼睛如同一根根鋒利的鋼鉤一般要把自己連皮帶肉剝開一樣,此時此刻的她如同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鹿,眼睛裏流露出無助和恐慌,然而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有生以來麵臨的最大危險正悄然逼近自己,可憐的女孩躡手躡腳地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然而對於壞事和惡運而言,並不是善良的人們小心在意就可以避免,就在那個年輕的姑娘小心翼翼地給侯哥倒茶的時候,旁邊的一個家夥冷不丁猛地推了她一把,如同幾個家夥預想的一樣,姑娘手裏整整一壺熱茶都灑到了那個叫侯哥的人的身上。於是幾個地痞**馬上開始了輕車熟路的表演,聲稱要麼馬上掏出一萬元現金算是包賠侯哥的損失,要麼就得讓眼前這個姑娘留在包房裏陪他們吃完這頓飯,否則絕不善罷甘休。
孟百歲雖然老實,但也明白這群畜生絕不是嘴裏所說的讓那個年輕的姑娘賠著吃飯那麼簡單,讓這個可憐的女孩單獨留在包房裏陪這幾個沒有人性的畜生意味著什麼再清楚不過,於是連忙上來想勸阻幾句,不料還沒等他開口,就被坐在一旁的三角眼一記凶狠的耳光扇的連退了幾步最後一下栽倒門外,挨打的半邊臉立時腫了起來,年過半百的老孟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了大廳,對於這幾個有名的**她實在是無能為力,此刻也隻能祈求留在裏麵的女孩別出什麼大事就謝天謝地了。
於是一號貴賓包點的幾個酒菜很快走完,當最後一道菜上了桌之後,裏麵的一個嘍囉迫不及待地把其他服務員都趕了出來,並且從裏麵把包房的門反鎖了起來。
幾分鍾以後,女孩淒慘的求救聲和其他幾個人無恥的笑聲肆無忌憚地從包房裏麵傳了出來,大廳裏的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幾個在大廳就坐的警察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其中一個從兜裏掏出了一張麵值一百元的鈔票留在桌上以充飯資,之後被幾乎一路小跑地逃離了現場,其他食客見狀也紛紛買單之後迅速作鳥獸散,轉眼間原來還熱熱鬧鬧的大廳裏幾乎已經空無一人。
飯店裏的其他員工此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都沒了主意,而老孟此刻更是眼裏滿是屈辱的淚水,嘴裏不停念叨著:“這群畜生這簡直是在作孽啊。”卻無計可施。
忽然,從飯店後廚衝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子看樣子似乎是這裏的廚師,隻見他發了瘋一樣衝到一號包房門口使勁拍打著房門嘴裏大聲喊著“秋月!秋月!”
裏麵傳出女孩哭著求救的聲音:“哥,哥,救救我啊…救命啊…哥。”
門外的小夥子一聽更加用力地拍打著房門,嘴裏大喊:“月兒別怕,哥來救你了!開門開門!你們這些混蛋!開門!……”
原來包房裏的女孩名字叫黃秋月,是門外這個小夥子的妹妹,小夥子名叫強子,是老孟的徒弟,也是君悅樓的上灶廚師,年紀雖然不大但手藝一流,憑借著這一點深受老孟的喜歡,自己也算是在城裏站穩了腳跟。
強子父母早亡,隻有一個妹妹還在老家鄉下,兄妹倆從小相依為命,情意深重,為了讓妹妹也能進城將來有個好歸宿,小夥子在城裏剛一站穩腳跟就在上個月把自己的妹妹領到城裏,暫時就在君悅樓當服務員,兄妹倆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剛才出事的時候強子正在後廚幹活,聞訊之後便不顧一切地衝了出來,畢竟骨血連心,做哥哥的明知不敵也拚命地拍打著包房門想要衝進去把妹妹救出來。
幾秒鍾後,隨著包房裏門鎖響動之後,包房的門打開了,門外的人們都看到,此刻秋月被兩個人死死地按在桌子上動彈不得,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充滿著青春氣息的肌膚一塊塊裸露了出來,兒那個叫侯哥的人正坐在桌子對麵自斟自飲饒有興致地看著,仿佛正在眼前發生的獸行與他而言不過是一部精彩刺激的美國大片,開門的正是那個身材魁梧表情凶悍的三角眼。
強子一見妹妹正遭受如此的**和侮辱,刹那間如同一隻受了傷的野獸一般不顧一切地想衝進去把妹妹救出來,卻被三角眼一腳踹出幾米遠,從包房門口一直摔倒在了君悅樓的大廳裏。
那個叫侯哥的人似乎根本沒看見一樣,眼睛繼續緊盯著繼續秋月**的身體,頭也不回地說道:“大猛啊,趕緊打發利索了好回來看戲,我們等著你。”
那個被叫做大猛的三角眼冷笑著答應了一聲便跟到了大廳。
此時強子剛想掙紮著地上爬起來就又被緊跟著上來的大猛狠狠一腳踢在了小腹上,疼得強子發出一聲淒厲地慘叫,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客觀地講,強子的身體相對而言太過矮小瘦弱,和大猛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而且缺乏打架的技巧和經驗,因此從格鬥的角度看這簡直是一場實力相差懸殊的較量,強子根本沒有獲勝的可能。但是對於強子而言,從小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妹妹此時此刻正在遭受著非人的侮辱,做哥哥的即使搭上自己的性這條也得把妹妹從這些畜生的手裏救出來,因此幾秒之後,強子就憑借著一股剛勇咬著牙從地上一躍而起,順手從身邊的桌子上抄起一個啤酒瓶子又衝了上去打算和大猛拚命。
那個叫大猛的三角眼見此情景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獰笑,別看這小子身高體壯,行動卻異常敏捷,隻見他迅速地飛身閃過朝自己合身撲過來的強子,然後不慌不忙地從腰裏抽出了一把尺許長的**,看準了強子的後腰猛地紮了過去,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啊”的一聲,大家都被這恐怖的場麵嚇壞了,眼看大猛手中的刀子馬上就要刺進強子的身體,膽子小的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刻,從斜刺裏飛過來一隻酒杯不偏不倚地正好砸中大猛持刀的手腕,那把**也隨即脫手而出和酒杯一起飛出,隨著清脆的“嘡啷”一聲響過,杯子被摔的粉碎,而那把**則靜靜地躺在的地上。
大猛愣了一下,隨即朝著酒杯飛來的方向看去,發現在大廳的最裏側一張靠牆的桌子旁坐著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立領套裝的年輕人,看樣子也就二十歲出頭。此刻這個年輕人正不慌不忙地拿了一個新杯子裏又倒了慢慢一杯啤酒,然後仰頭一飲而盡,仿佛根本沒有看見眼前發生的事情。
大猛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這對於他而言簡直就是一種侮辱,非得好好教訓這小子一頓才能出了胸中這口惡氣!於是稍微一愣神之後馬上彎腰從地上撿起了那把**之後,嘴裏發出一聲低沉如同猛獸般的吼叫持刀向那個男青年刺了過去!
眼見刀子馬上就要刺到那個男青年身上的時候,隻見那個一身黑衣的年輕人突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起身一閃躲過了大猛來勢洶洶的一刀,緊接著身體做了一個難度極大的九十度轉彎,左腿一記漂亮的後轉身回旋踢,結結實實地踹在了大猛右半邊臉上,隻見大猛那雄壯魁梧的身體如同一棵徒然被伐倒的大樹一樣向斜後方飛了出去,同時一張嘴“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和幾顆槽牙,而就在大猛身體騰空的一瞬,那個一身黑衣的年輕人也隨即飛身而起,在空中用右腿膝蓋狠狠地撞在了大猛的下巴上,這一下大猛的身體直挺挺地在空中橫了過來,繼而重重地平拍在了地上!
所有這些動作都一氣嗬成,在一瞬間之後黑衣青年也穩穩地落下,若無其事的站在地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而大猛卻在這短瞬之間受了極重的傷:不僅牙床子被踢得稀爛,槽牙也被踢掉了好幾顆,而尤為嚴重的是黑衣男青年的第二下已經把大猛臉上在上下齶骨之間起連接作用的掛鉤擊碎成幾塊兒,下巴徹底垂了下來,剛剛還凶神惡煞般的他幾秒鍾之後卻隻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滿臉鮮血,由於下巴所受的傷太重甚至已經無法說出話來,嘴裏隻能發出野獸一般“嗬嗬”的聲音。
旁邊所有圍觀的人都驚呆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是在看功夫電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這是真的。
就在這時,那個叫侯哥的人的另外兩個手下聽到聲音跑了出來,看著滿臉鮮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大猛也把眼前的一切嚇壞了,因為他們幾個平日裏素知大猛的本事,這小子從小在東北的林區長大,年輕時曾經在林場子裏幹過很長時間的伐木工,也因此練就了強壯的身體,而且自幼就拜師學習武術和散手,身手頗為了得,加上又在社會上混了好些年,實戰經驗頗為豐富,所以平時打起架來極其驍勇,五六個人都很難近身,兼之心狠手辣,往往出手就致人重傷,所以一直是侯哥手下的金牌打手,很是受到侯哥和兄弟們的賞識和倚重,然而今天卻在轉瞬之間被人傷成了這幅德行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兒。
再細看打傷大猛的居然是一個身材高高瘦瘦的年輕人,看模樣也就二十歲上下,皮膚黝黑,相貌雖然不算英俊,渾身卻透露出一股勃勃英氣,尤其是一雙小眼睛裏流露出這個年齡極不相符的如水般的沉靜和自信,冷冷的眼神偶爾閃出一種殺伐決斷、舍我其誰的霸氣,讓人不寒而栗。
大猛的兩個同夥多少有些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氣勢所震懾,但是被情勢所困又不能就此逃走,要是那樣的話以後還怎麼在社會上混?因此雖然心中害怕,但兩人還是互相遞了個眼神一起從腰間拔出了匕首,一步步向年輕人逼近過來。
然而眼前的這個黑衣青年似乎根本沒有把手持利刃正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兩個凶徒放在眼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盯著兩人,這反而讓兩個凶徒心裏覺得更加覺得恐慌,可也隻能硬著頭皮一步步往前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