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如其來——2(1 / 3)

李鋒掛斷了電話拿了一根煙準備吸完後繼續看書,正準備點火的時候,忽然間手機鈴聲又再次響了起來,李鋒以為肯定是米周不滿自己剛剛掛斷電話,於是又打了過來想找自己碴架,這讓李鋒真的覺得有些煩了,於是看也沒看就接起電話沒好氣地問道:“誰啊?”

李鋒說完之後,電話那端先是短暫的沉默,隨後便傳來一個怯生生的孩子的聲音:“喂……喂,是李鋒叔兒麼?”

李鋒一愣之後驀然想起這不是小青苗兒的聲音麼?心裏馬上預感到或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估計是江月出了什麼問題,於是馬上回答說:“是青苗兒吧?我是李鋒叔叔,有什麼事麼?”

電話那端的青苗一聽是李鋒的聲音之後放聲大哭起來,這讓李鋒多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於是安慰道:“喂,青苗兒,你先別哭,告訴李叔叔出了什麼事,慢點說,別著急。”

可電話那端的青苗似乎哭得更大聲了,使得李鋒也是幹著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過了大約一分鍾以後,青苗才慢慢止住了哭聲,抽抽噎噎地對李鋒說道:“李叔叔,你……你快來吧,我媽媽她……我媽媽她嗚……護士阿姨說讓我快找大人來…”

李鋒不等小青苗說完就搶先說道:“李叔叔知道了,我馬上就到醫院,你在那好好陪著媽媽等李叔叔過來,記住不準亂跑知道麼?”聽青苗在電話裏“嗯”了一聲之後就掛斷了電話,隨後迅速地整理好了一切之後就出了門直奔醫院而去。

大約二十分鍾以後,李鋒到了醫院江月的病房門前,老遠見到小青苗獨自蹲在媽媽病房的門口,見到李鋒來了一下跑到了李鋒的麵前緊緊地摟住了李鋒的大腿,“哇”地一聲又大哭了起來。

李鋒蹲下身子把青苗兒抱了起來,輕輕地拍著青苗兒的後背安慰著,這時恰巧從江月的病房裏出來了一個男醫生,李鋒趕緊上前詢問江月的病情,得到的答複和李鋒此前的猜想一樣:江月的病情迅速惡化,此時已經到了彌留之際,此時隻能依靠先進的醫療器械維係著最後額呼吸和心跳。醫生囑咐李鋒說江月不會拖太久,所以讓他抓緊時間準備她的身後事,李鋒點頭答應後醫生便匆匆離去。

李鋒囑咐小青苗先一個人在門外等一會,自己要進去和她媽媽說幾句話,小青苗仰起小臉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李鋒問道:“李叔叔,我媽媽會好起來麼?”

麵對著孩子天真的雙眼,李鋒又怎能忍心把她媽媽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即將永遠離她而去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告訴給這個年齡如此幼小的孩子呢?

於是李鋒滿是憐愛地安慰道:“放心吧,你媽媽的病馬上就好了,以後再也不會再感到疼痛,李叔叔會盡一切力量讓你媽媽不再擔心任何事情,好麼?”小青苗聽了李鋒的話之後用力地點了點頭,李鋒用手輕輕拍了拍小青苗的頭之後,轉身推門進了江月的病房。

李鋒一進到病房裏就看見江月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上戴了吸氧麵罩,緊閉著雙眼如同在睡夢之中一樣。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進來,江月略微地張開了雙眼,見是李鋒進來便掙紮著想要坐起身子,李鋒趕緊示意她繼續躺著不要亂動,隨後拉過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病床邊上。

江月吃力地摘掉了臉上的麵罩,勉強衝著李鋒擠出了一絲略帶歉意的笑容,氣若遊絲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把您找到醫院來,打擾了您的休息,抱歉得很。”

李鋒的臉上露出了真誠的微笑回答說沒關係。

江月繼續說道:“咱們萍水相逢,可是在我人生最後的歲月裏,竟然是你讓我度過了一段衣食無憂的幸福時光,快快樂樂地走完這人生的最後一程,謝謝的話我就不說了,我明白,這輩子我是沒有機會做些什麼了,隻是希望人有來生。”

李鋒看了看江月那呈現暗灰色的已經隱約透露出死亡氣息的臉隨口敷衍道:“別這麼說,你的身體狀況或許根本沒有你想想的那樣糟糕。”

江月的笑充滿了苦澀和無奈:“像您這樣的人物好像也不能免了那些俗套,用這些善意的謊言來給我這樣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以慰藉。我估計您的話連您自己都不相信吧?你就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病我心裏有數。”

李鋒心裏明白,此刻無論自己再多說什麼都是枉然,於是索性不再說話。

此時江月的病情似乎忽然間好了很多,人仿佛一下子來了精神,甚至臉上忽然出現了少有的紅潤,並且自己坐了起來。李鋒趕緊把靠枕放到了江月的身後,以便讓她坐得舒服些,不過這一係列對於江月而言過大的動作也讓江月劇烈地咳嗽起來。

李鋒心裏明白,這是因為一個人到了最後的時刻,大腦皮層調動腎上腺產生諸多激素,致使身體內存蓄著的最後一點能量都要迸發出來,也就是老百姓所說的回光返照。

過了幾分鍾的時間江月才慢慢平複了下來,於是眼望窗外好像在腦海裏思索著什麼,似乎是有許多話想對李鋒說,一時之間卻找不到頭緒要慢慢理順一樣。

過了好一會江月才開口對李鋒說道:“之前你讓我叫您大哥,那我今天就這麼稱呼您吧。可能這會讓您心裏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但其實論年齡我好像真的比你小一些,我今年剛滿27周歲。”

江月的話讓李鋒相對冷硬的心也感到了一絲酸楚,是啊,剛剛27歲,對於女人而言這本該是人生中最美麗絢爛也最讓人羨慕的一段時光。比徐黛小6歲,甚至和林書茵米周比恐怕人大不了幾歲,可能很多江月的同齡人都還賴在父母或男朋友身邊自詡為女孩呢,然而眼前的江月卻已經在飽經人生磨難之後已經走到了人生的盡頭,真是讓人覺得命運或許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東西。

李鋒心裏這樣想著,臉上卻艱難地露出真誠的笑容點頭說道:“是啊,你比我小六歲,不過你這做妹子的比我有出息。你看,青苗都快七歲了吧?可我呢,連個媳婦還沒找著呢,就更別提孩子了,我媽要是在這啊非得臭罵我一頓不可,這還是好的,要是我那老爹在這的話一提這個話題非拎根棒子攆的我到處跑不可,他要打我的理由很充分,就是因為我這個當兒子的不作為,以至於他這個當老子的直到現在也無法晉級升格為“爺爺”,不打我打誰?嗬嗬。”

江月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您說笑了,我知道,您是個貴人……”

李鋒打斷了江月的話:“妹子,你要是真拿我當大哥呢,那就別再說什麼貴啊賤啊的,生分!從現在開始咱們不去想別的,大哥就陪你好好聊聊天,你把想說的都說出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一定盡力辦到,好不好?”

江月看了看李鋒眼睛裏的真誠和期待,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稍微等心情平複了一些想了想說:“嗯,說什麼呢?就從小說起吧,你可不準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