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籬院的時候,已是晚膳時間了。青竹先到大廚房把青籬院中幾個小主的膳食都端了過來,然後把宋雲溪的晚膳送到她房間,伺候她用膳。
“如何,事情都安排好了嗎?”宋雲溪沒有急著吃東西,首先問了青竹。
青竹忙點頭,“都安排好了,等晚膳後,徐小姐就會鬧騰起來。不過,徐小姐也不是什麼好人,小姐為什麼要救她?”
“誰說把她從靜室裏麵拉出來就是救她了?”宋雲溪別有深意的看了慕容靈的方向,“對於有些人來講,讓她充滿希望,再讓她絕望,才是從根本上打擊了她。”
慕容靈也好,徐珍也好,都是有野心的人,讓她們狗咬狗也好。她宋雲溪從不做賠本的生意,徐珍竟然敢騙她承諾救她,就要有被報複的心理準備!
青竹感覺宋雲溪身上透出來的冷冽,隻覺得心中一寒。
“安姑姑,安姑姑,不好了!”安蓉吃完晚膳方坐下來休息,就有宮女急急慌慌的跑了過來。
近來辰珠宮事情極多,每件事情都不好處理,安蓉以為今日終於能休息一會兒了,誰知被宮女這麼一嚷嚷,心情立即煩躁。皺起眉頭,不耐的喝道:“閉嘴,我好好的,哪裏不好了。”
宮女被安姑姑一喝,立即嚇得不敢說話,忙低頭站好。
“說說吧,又出什麼事?”安姑姑訓了宮女一頓,擺足了架子,才懶洋洋的問道。
宮女這才戰戰兢兢的道:“安、安姑姑,靜室裏的那位徐小主說要尋死呢?”
“尋死?”安蓉眉毛一跳,麵上露出不耐煩之色,“她以為她是誰?不過是睿親王手下一個謀士的女兒,還是待罪之身,她以為她的死能威脅到誰嗎?”
安蓉在起頭上,宮女哪裏敢接話。
說完氣話,安蓉也緩過來了,沒好氣的道:“說說,她為什麼要尋死?”
“這個奴婢也不甚清楚。”宮女喘了口氣,又忙接著道,“前兩日都好好的,誰知她今日突然晚膳也不吃了,說自己是被冤枉的。若姑姑不給她伸冤,她就要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
安蓉抬頭,露出一個十分不耐的表情,“既有冤情,早兩日為何不說,偏偏等到今日。”
抱怨完,安姑姑思索了一下,又問:“在此之前,都有誰去見過她?”
“聽說隻有青籬院伺候的兩個丫頭,清霜和青竹去看過,說是好歹主仆一場,就去看看她!”
安姑姑聽了,憤怒的一拍椅子的扶手,喝道:“狗屁,什麼主仆之情!想必這兩人又是被誰派過去的吧。”
“去,查查,這兩人在見她之前都和誰接觸過?”
宮女領命去了,安蓉便派了宮女去看著徐珍,然後坐等消息。
不過,消息還沒到,宋雲溪便找上了門。
“不知宋小主大駕光臨,安蓉迎接來遲。”宋雲溪雖是小主,但畢竟不是安蓉正式的主子,禮節上並不需要她來迎接。
宋雲溪也明白她這是客套話,忙行了個半禮,“安姑姑太客氣了,是雲溪打擾了。”
“小主客氣,小主請!”
安蓉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宋雲溪也不客氣,率先邁步走了進去。
“今日這般晚了,不知小主怎的有空跑來我這陋居?”兩人方坐定,安蓉便開始客套起來。
宋雲溪笑了笑,道:“哎呀,安姑姑,本來雲溪也不想打擾你的。不過,我聽說靜室裏的徐小主鬧騰起來了,還要尋死,所以特來探問一下。”
“畢竟是一個院子裏的人,心中甚是擔憂,真怕她一個衝動做出什麼事情來。”
安蓉聽了,隻覺得心中一悶。宋雲溪現在來探問這事,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告訴她,她想要保徐珍麼?這般理直氣壯,毫無顧忌,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實在讓人氣悶的很,偏偏她又不能違抗!
“宋小主原來是為了這事來的,不巧,安蓉也是剛剛聽到這事的。”她說的直白,安蓉也不是被嚇到的,所以半點不受她影響,堅持己見。“隻是她之前已經定了罪,恐怕宋小主也不好隨意插手吧?”
宋雲溪站起身,拍拍安蓉的肩膀,“安姑姑這話可就不對了,辰珠宮的事情都歸姑姑管,雲溪自然插手不得。”
“不過,雲溪也不是來插手的。隻是聽說徐小主鬧著要尋死,恐怕有什麼冤屈啊。”
“姑姑掌管辰珠宮,出點秀女犯錯的事情倒是十分正常,若真鬧出人命,姑姑恐怕也不好收場吧?”宋雲溪說到這裏,拍著她肩膀的手陡然一用力,重重的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