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著水龍頭的嘩啦啦聲響,白心悠肆無忌憚的哭了好久。
直到眼淚再也流不出來,知道她哭著哭著,自己都覺得沒意思以後才衝了澡洗漱幹淨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夜間她從噩夢中驚醒,夢中那隻可怕的手伸向她,蘇瑾年猙獰的臉以及笑聲讓她再次瀕臨絕望。
好在睜開眼睛卻發現這一切都隻是夢。
床頭昏暗的燈光依舊支撐著黑暗,身邊的男人卻還沒有回來。
這是第一次這個男人在沒有打招呼的情況下徹夜不歸。
聯想到那樣的場所,那麼多的鶯鶯燕燕,是個男人都會心動吧。
她為他守身如玉,為了她惹怒那個中年男人,攪合了他的生意,他是會生氣的吧。
當然,也隻是因為生意的事情而生氣。
和衣而睡,就連白心悠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一覺睡醒,鋪天蓋地的酒味兒噴灑在她的臉上。
抬眸就對視上方熠辰迷離的眸子,這恍如繁星般璀璨的眸子,一旦碰撞,就又讓她跌入當中無法自拔。
“你喝醉了?”
白心悠短暫失憶,忘記了昨天所有的不快,隻是一心惦記著這個男人喝醉了酒會不會難受。
手指剛剛抬起想要觸碰這個男人的額頭,便被這個男人一把抓住。
隨後那握著她手的力道逐漸加重,揉捏的她生疼。
“別碰我。”
短短的三個字,讓白心悠的心涼到穀底。
她驟然明白,這個男人之所以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觸碰他的額頭,正是因為嫌她髒。
抽回自己的手,白心悠訕訕一笑,將眼底的那抹失望小心翼翼的收斂起來。
眼睜睜的看著那男人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因為宿醉難受而眉頭微蹙。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反正他看到她就覺得厭惡,那她又何必在這裏讓他生厭?
穿戴整齊之後白心悠打算離開,卻被這個男人冷眼相送,即便是出了門,那個冰冷的眼神依舊能夠灼燒著她的身心。
她曾經以為他是愛自己的,可是現在卻發現並不是。
哪怕是被這個男人放在心裏,隻占據少許的位置也好,可是現在她卻看得一清二楚,她根本沒有那個能耐去在他的心中占據一席之地。
可他為什麼不趕走她呢?
她很想回去問問這個男人,但終於沒有那個勇氣。
曾經或許她有,可現在的她已經喪失了所有的自信。
她怕自己隻要一開口詢問,就會被這個男人毫不留情的驅趕出去。
離開方家,她能去哪裏呢?
白心悠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憂傷鋪天蓋地襲來。
世界那麼大,她卻有一種毫無容身之所的感覺。
被一個男人厭惡,仿佛被全世界都厭惡,甚至連自己都討厭起自己了。
天空突然下起雨來,白心悠仰起頭看著天空,任由豆大的雨滴砸在臉上,和著雨水,淚水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往下掉落。
黑色的車輛遠遠地停靠在馬路邊上,程思明靜靜地看著那走在雨地裏的女人,雖然有雨水作為掩蓋,可他還是看到了那個女人眼角溢出來的淚水。
她的臉上寫滿悲傷,竟然連帶著他的心都隱隱作痛起來。
“怎麼?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女人了吧?”
林詩涵冷漠的看著白心悠絕望至極的從方家出來,整個人都是暢快的。
可別過頭的時候卻看到程思明正愣愣的看著那個女人。
程思明收回眼神,臉上是一成不變的陰霾,隨後一手捏起了林詩涵的下巴開口:
“喜歡?我說了,僅僅是興趣而已,你知道的,對於女人,我從來隻有對她們身體上的興趣,當然,你是例外。”
林詩涵的內心再次蕩漾起絲絲厭惡,隨後笑笑開口:
“就你最壞。人家現在可經不起你的折騰。”
程思明收回自己的手,眼神依舊有意無意的瞥向那個在雨地裏走著的女人,隨後淡淡開口:
“說吧,你讓我來這裏,不會隻是為了讓我看這個女人淋雨。”
“當然不是了。”
林詩涵收起自己的笑容,明顯露出一絲絲不快來:
“一來呢我是想讓你陪我看看這個女人的慘樣,二來,我也是想聽你給我一個解釋,今天蘇瑾年那家夥就差點得手了,聽說是你出手救了這個小賤人,是麼?”
“是啊,恰好路過,這樣好的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我為什麼不好好配合著演下去?”
程思明看著這個女人,比起歹毒,他真的甘拜下風。
“哦?”
林詩涵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卻依舊麵帶笑容的看著程思明。
“我和你說過,不要再去動這個女人,讓你把她交給我,既然你不聽,我就隻有自己動手了,當然你也應該看見了,她現在對我已經放鬆了警惕之心,如今方熠辰應該是把她趕出去了,你覺得一個女人在脆弱的時候,如果有一個像我這樣的男人施以援手,難道還不乖乖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