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清雅還在睡夢中,就被阿綬給喚醒:“王妃,汗後到了!她要見你!”
隻一覺,把清雅所有的倦意驅趕得無影無蹤。清雅翻身起床,昨兒家奴來稟說今、明兩日會到,清雅想過很多,有可能是中午、黃昏,卻沒有一種是今晨。
清雅簡單的整好衣衫,來不及挽發梳妝,連奔帶跑地離了小帳篷:在離柵欄約莫五十丈遠的地方,停留著一列旌旗招展、宮人簇擁的隊伍,約莫有千百餘人。
“清雅,拜見汗後!”
馬車內並沒有人回聲,汗後來到此處所有的感覺隻有兩個字:震怒。方圓數百裏都是格日的封地,堂堂西靜大王、當朝三皇子,居然隻有幾名侍奴在旁,而這裏竟然隻有簡單的三頂帳篷。
大雪剛過,她最心愛的兒子居然在西邊最寒冷的草場裏療養。
這哪裏療養,分明就是遭罪!
都是這個女人,是她挑唆格日說什麼療養。
這裏哪還有皇家的尊貴,與普通的牧羊人家有何差別?
汗後撩開車簾,每看一眼就多一分對兒子的憐惜與疼愛,不多一分對西靜王妃、長安公主的厭惡。幾個月了,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真正的療養,而是與這個女人在此處受罪。
“清雅拜見汗後!”
清雅跪在馬車之側,低垂著頭。
過了良久,才從馬車內傳出一個婦人的聲音:“來人,去把西靜大王請出來,本宮此刻就帶他回王都。柴清雅,既然你喜歡西邊草原的嚴寒,你一個人就在此處呆著吧……”
今日才曉兒子吃的苦,她饒不了柴清雅,身為女人丈夫就是天、是地,可瞧瞧,她對格日都幹了些什麼?
有宮人快速往帳篷方向移去,先撩開小帳篷,然後又是大帳篷。
為了早日康複,格日近來練習得很刻苦,尤其是昨天當他不再依偎扶手欄杆,不再依靠雙拐時,快二更才回小帳篷安睡。
宮人很快從大帳篷出來,道:“汗後,三皇子請你親自去瞧瞧。”
“好啊!好,好得很——柴清雅,你就是這樣挑唆你的丈夫麼?連尊父敬母的禮儀都不顧了。柴清雅,今兒你就在此好好跪著吧!”
汗後說完,在兩名宮娥的攙扶下走出馬車,一路往大帳篷移去。
宮人撩開帳篷,汗後就如同觸電一般:格日身無旁物,正一步又一步地在溫暖的大帳篷裏走著,中間放著一隻暖爐。
“格日……這……”汗後支吾著,不敢相信,坐了十幾年輪椅的兒子居然奇跡般的站起來了,還能走路。
格日滿頭大汗,笑道:“汗後,孩兒腿傷未愈就不跪著與你見禮了。”他低著頭做出行李的動作。
汗後一陣歡喜,奔入帳篷就握住了格日的雙手:“你站起來了?”
格日笑道:“汗後,這一切都是月亮的功勞。”
“月亮?”汗後確定,自己並不曾認識一個叫月亮的女子。
“她就是汗後為孩兒迎娶的王妃,南越的長安公主,她真是孩兒的福星,是她鼓勵孩兒站起來,是她這些日子寸步不離,不辭辛苦地陪在孩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