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地擁著她,輕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低聲道:“月亮,傷你一分,我就疼上十分,你傷我時,也是如此吧。月亮,回到我身邊……”他苦笑著,他是太子,一旦坐上輪椅,就會失去儲君之位,而她卻是南越美麗高貴的長公主,他隻要把她留在身邊,留在身邊就好。
“月亮,隻要你願意愛我,隻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失去她的日子,他一直在懊悔心痛中度過,他曾想過,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會牢牢地握緊她的手,一定會打動她的心,他要的不止是她的人,還有她的心。
“格日,我……我……”清顏啼哭著,如雨打的梨花,似出水的荷蓮,嬌俏中帶著嫵媚,目光交錯,她看到他眼裏那熟悉的柔情,想要告訴他:他是她的情之所係。然後清顏卻無法說出口,她曾是那樣的殘忍,告訴他自己心係旁人,如何又說那人不存在。“為何你要那般的傷我?為什麼我又這樣的傷你?”
彼此相愛,卻彼此傷害。太多的事清顏都看不明白,隻覺得這發生的一切都那樣令她難解。
格日捧著她的臉,細細的審視,她在為他而哭,哭得肝腸寸斷,這不是喜歡又是何故,若是她無情,她萬沒有哭泣的道理。深情問道:“月亮,你喜歡我嗎?”
“我……”然後喜歡二字於她今生也再難出口,她不知道,很快就憶起他教過她的北涼話,“比西姆補耶姆比!”
兩人相依相偎,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的悲喜。
不知過了多久,一抹黑影填滿了地牢,林夫人緩緩移來,站在牢門外,平靜而淡然地凝視著:“真是個糊塗的姑娘,連愛與恨都辯不清楚。”
清顏聽到有人說話,羞澀地離了格日的懷抱,弱弱地喚了一聲:“林夫人!”
“長公主,是放他還是殺他全憑公主做主。”
清顏回眸看著格日,嫣然一笑,道:“我……”
林夫人道:“想放他走,可是又怕從此再也見不著,是麼?”
為什麼她想什麼林夫人都能瞧出來。
林夫人從清顏微怔的神情得到了答案,道:“看來你愛他,這份情感連你自己都不知曉愛得多重。既是如此,原本相愛的人為何要彼此傷害?”
清顏緩緩垂下眼簾:“若是注定我們之間有一人受傷,我願意……那個受到傷害是自己。”
曾經的恨化成了綿綿的愛意,隻有彼此的懊悔。
林夫人盈盈含笑,道:“從來受傷的都隻是你而已。”
“什麼意思?”清顏滿腹不解,格日的確很可惡,曾那樣的傷她,可當她得到自己終於報仇之後,她卻懊悔了,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女人天生都善良、心軟的原因。
林夫人推開牢房,徐徐蹲下身子,伸手揭開格日的褲腿,指著那上麵斑斑血跡:“你們自己瞧瞧!”
清顏揭開褲腿,後跟上方五六寸的地止,有一條長約二寸的刀口,似流了很多的血,因為時間已長,而且上不創藥已結疤,這傷口與格日幼年時所受的並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