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大雪之後，A市被淹沒在皚皚白雪之下，一覺醒來入眼都是一片白色，耀眼的睜不開眼。
公寓樓下有幾個孩子在堆雪人，天真無邪的笑聲從樓下穿透上來，莫名的會讓人覺得很有希望。
發自內心的笑聲拉起了睡夢中的楚琋月，她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薛子清已經收拾停當了。她一個人站在窗邊，手中是搖搖欲墜的咖啡杯。
“薛姐姐，你怎麼起這麼早？”
薛子清轉過身看著她，清冷的臉上掛起了發自內心的笑意，“你呢，怎麼不多睡會兒？”
“被樓底下的孩子們吵醒了，索性就起來看看。”她說著也走到了窗邊，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驚歎不已，“真的好美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震撼的雪景！薛姐姐，你是不是也是第一次看見啊？”
“也不算吧，”薛子清也把目光轉向窗外，嗓音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以前去訓練的時候，我在別的地方見過。那個地方幾乎一年四季都是漫山遍野的雪，不管白天還是夜晚，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那裏呆久了，有時候都會產生幻覺，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她說的輕鬆，可是語氣裏那種若有若無的絕望和悲涼還是能察覺的到。
楚琋月對她以前的過往了解的不是很多，隻知道薛天明從小便對她很嚴苛，逼著她去參加各種訓練，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回報薛家。
那些不盡人意的過往她沒有打算去揭薛子清的傷疤，在氣氛還沒有變的壓抑之前，她刻意的換了話題，“薛姐姐，今天我陪你出去買幾件衣服吧？”
薛子清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嗯，那就麻煩你了。”
說完之後，她忽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轉過頭問道，“天琪他，應該有跟你說什麼吧？”
“什麼？”楚琋月故意裝瘋賣傻，“說你昨晚霸氣的砸了人家店裏的櫥窗，就為了一件衣服嗎？你為什麼不多拿一雙鞋子出來？”
千年難得的砸商店事件當著麵被人提起來，薛子清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她低頭喝了口咖啡，撇過頭去解釋道，“店裏太黑了，我看不見鞋子在哪。”
楚琋月也沒有拆穿她拙劣的借口，她伸手貼在玻璃上，低頭看著雪地上奔跑追逐的孩子們，瀲灩的眼睛裏無不羨慕，“他們真高興，看的人會跟著高興吧！”
“是啊！”薛子清的眼神裏湧現著說不清的意味，“沒有煩惱，大概也會和他們一樣高興的！”
楚琋月隨口問道，“你有很多煩惱嗎？”
“嗯，怎麼說呢？”薛子清認真的思考了起來，“應該也算不上什麼煩惱吧，都是給自己找的理由罷了。以前的那些煩惱，在現在看來真的不值一提。這些年我經曆的也不算少，其實現在才知道，那麼是人生必經的過往，從出生到死亡，一切都是注定好的，能不能改變是靠自己的，可是那時候我沒有能看清現實的眼睛。”
她眉眼彎了起來，笑著說道，“不過還好，渾渾噩噩了前半生，我的後半生總算能找點出路了，上天對我還是眷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