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大雨過後,沉沉的霧氣縈繞在半山腰上,宛若一條白色的紗幔在山間流淌著。
氣溫比昨天低了幾度,花園裏的樹葉上掛著一層白色的霜,遠遠看去如同加了一層透明的保護罩,被陽光一照散著彩色的光圈。
玻璃窗上透進來的光剛好照在床上的人臉上楚琋月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觸手可及的位置已經涼了。她閉著眼睛在旁邊摸了摸,空空的位置除了被子再無其他。她突然睜開了眼睛,昨晚睡在她旁邊的人果然早已沒了蹤影。
內心忽然湧進來的失落感令她有一瞬間的茫然,她晃晃腦袋驅趕走了這股莫名的情緒,掀開被子下了床,站在窗邊望著外麵被冰霜籠蓋著的世界,透明的白不似雪那樣茫茫,卻也有一番別致。
她看著外麵的景色,明媚的眼眸禁不住彎了起來。她伸手推開窗戶,撲麵而來的冷空氣吹起了她散落的頭發,屋裏如春的溫度被迅速取代,清冷的觸感一掃之前的慵懶。
溫度是降了下來,可是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冷。南城的冬天就是這樣,不管夜晚風雨多麼肆虐,早起又會是一片晴朗。
“月月!”
周遇的聲音伴著開門聲溜了進來,她走進來順勢關上了門。
看到楚琋月站在敞開的窗戶跟前,她有幾分不解,“大清早的站在那幹什麼?小心著涼!”
“哪有那麼嬌弱!”楚琋月回了她一個甜甜的笑,關上了窗戶走了過來,“你怎麼起來這麼早?”
“不早了!家裏恐怕你之外,就我起的最晚了!”周遇汗顏道,“我沒來之前,還想著大冷天的你們不會起那麼早吧,結果不到起點幾乎都起來了,而且很少能看到一大家子人整天呆在家裏,就連楚爺爺都不見蹤影!”
周遇對楚家人的作息很是佩服,不管睡的多晚,第二天的起床時間雷打不動,甚至連號稱最賴床的楚琋月也熬不過八點,住在這裏還是有點壓力的。
楚琋月樂嗬嗬的說道,“爺爺之前在鄉下,起的比現在還早,隻是市區不像鄉下,不然你恐怕都不怎麼能看見他呢!加上三哥他們的作息時間和部隊是一致的,剛開始的確會有點不習慣,不過慢慢就好了!”
其實顧霆鈞現在比之前要好很多,以前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經常十天半個月都見不著他一麵。現在差不多每天都能看見他,真的是變化很大啊!
“月月,”周遇的眼角夾雜著掙紮和歉意,她穿著自己剛來時的一身衣服,頗有種道別的意思,“我想回A市了!”
“這麼快?”
楚琋月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嗓子裏像是被壓了塊是石頭,沉的發悶,“你...決定好了嗎?”
“嗯。”
周遇沒敢看她的眼睛,重重的點了點頭,撇開目光盯著兩人拉著的手,故作輕鬆的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啊!況且我一直住在這裏也不太好意思啦,我還有很多事要去處理,南城和A市又不遠,我們隨時還可以見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