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部隊醫院。
不同的科室之間都有一定的距離,最裏麵的住院部入住的基本上都是部隊的人。為了安全起見,這些地方的門禁很嚴格。
住院部的十四樓在電梯口就有人值班,對每一個進來的人進行身份核實。這一層大多數都是重症監護室,也很少有人進來探望。
“滴!”
電梯突然開啟了,值班的人把脖子伸了過去,看到來人時立馬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上校,您來了!”
“嗯。”馮峰先出了電梯,往旁邊挪了一下,顧霆鈞隨後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值班人員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站直了身體敬了禮,“將軍!”
顧霆鈞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鍾,“有人進來嗎?”
“沒有。”值班的人回答的幹脆利落。
“嗯。”
顧霆鈞看了眼馮峰,兩人舉步朝最裏麵走了過去。
最裏麵的病房裏躺著一位中年模樣的人,臉上捂著呼吸器,大約能看清他長相。
兩人在病房門前止住了腳步,顧霆鈞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裏看了一眼,他還是處於沉睡狀態,明明是沒有問題的身體,卻沒有清醒的跡象。
裝在房間一角的監視器二十四小時不間斷記錄著床上的人的一舉一動,幾天過去,他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
“將軍,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
馮峰伸手直接打開了門,推開門的一瞬間,他總感覺自己好像看到那人的指頭動了一下,仔細看去卻又沒動靜了,他轉頭盯著顧霆鈞,“將軍..”
顧霆鈞了解了他的眼神,示意他也看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病房,刻意將門關的重了一點,床上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呼吸機的滴滴聲持續不斷的響著,曲折的波浪線永遠也顯示不完。他們隔著玻璃看著床上的人,半晌之後,顧霆鈞忽然打開門走了進去。
馮峰知道他想幹什麼,連忙跟了進去。
監護室裏麵沒有任何味道,甚至空氣中連一絲塵埃都看不見。牆上的窗戶緊緊關閉著,從百葉窗的縫隙中透出來微弱的光,撒在插著吊瓶的手上。
許久不見陽光,那人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嘴唇上上有淡淡的粉色,是他臉上唯一的色彩。
顧霆鈞站在病床邊,黑沉的眸子裏一片平靜,看不出在想什麼。馮峰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房間裏安靜的隻有滴滴聲,和來自床上的人微弱的呼吸聲音。
“杜驍。”
病房裏突然多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冷冷的兩個字拍在杜驍的臉上,在兩人看不見的角度,他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看來這個地方還挺舒服的,你躺了這麼久,都舍不得醒過來。”
冰涼的聲音再一次冒了出來,杜驍依舊閉著眼睛,仿佛聽不到任何人在說話。
顧霆鈞沒有在意他是否聽到了,又接著說道,“這個地方安靜清幽又沒有人打擾,的確適合睡覺。不過我知道正好有個地方,可以睡一輩子,也不會有人打擾,你應該知道是哪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