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過半，該歇息的人終於放下了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個小時的伏案勞作使得脖子有點僵硬，顧霆鈞左右晃了下頭，打開門下了樓。
二樓隻有一個房間裏亮著燈，那個位置即使他閉著眼也能輕鬆找到位置。他推門而入，裏麵的人還沒有休息，正抱著電腦滑著鼠標看的認真。
他解了外套放在一邊，挪到她身後輕聲道，“還不睡？”
“啊？”
楚琋月都沒發現他進來，“哦，我在看招聘信息，看看南城的就業情況是怎麼樣的。”
“這麼晚了，明天再看。”
顧霆鈞不由分說的合上了她的電腦，不顧她阻攔的動作，硬是把電腦從她手裏搶了過來放在一邊。
這個霸王！
楚琋月自知搶不過他，收了手掃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快一點了，的確是不早了。
她看了眼顧霆鈞，發現他無論睡不睡覺，看上去都是一樣的神清氣爽。大多數她睡著了，顧霆鈞還睡，她醒來的時候，人家已經去了部隊了。
“三哥，你每天早出晚歸的，是不是都不用睡覺的？”
顧霆鈞好笑的望著她，寵溺的神色裏夾雜著無奈，“我是人，當然要休息。”
“可你看看時間，”楚琋月指著牆上的表，“你明天還是五點起，一天就隻能睡四個小時了！古時候的皇帝是五更天上朝，你這是朝那個節奏發展的哦？”
顧霆鈞垂眸想了想，自己是不大注意，不過自從進了部隊以來，睡覺似乎就成了奢侈品，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並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他脫了鞋上了床，拿過之前看的書翻開來，“怎麼想起來糾結這個問題了？”
“也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而已。”
楚琋月也跟著坐在一邊，拿過專業書翻了起來。
兩個人嘴上都說不早了，可誰都沒有要休息的意思。過了最困倦的時間點，思緒卻是越發清明起來。
翻了幾頁書，卻沒有看進去多少，顧霆鈞幹脆合上了書，轉過頭問道，“你剛才一直再看招聘信息麼？”
楚琋月沒有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邊翻書邊回道，“嗯，看了幾個，明天再篩查一下，投個簡曆試試看。”
顧霆鈞呼吸停滯了一秒鍾，又轉為平緩，“南城所有的律師機構我都了解過了，合適的沒有多少，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正規的法律機構嗎？”
正規的法律機構？
楚琋月愣了一秒，又迅速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裏。她忽然笑了出來，這人說話還真會拐彎！
“我考慮好了，而且許教授對我的論文也認可了，他今天說了我可以找真正的工作了！”
她扔了書投進顧顧霆鈞的懷裏，軟糯的嗓音柔柔的像是撒嬌一般，“三哥，我都被你們庇護這麼久了，就是養的小鳥也該放出去撒撒歡了！要是我覺得工作不順心了，肯定會回來找你養我的！”
顧霆鈞何曾在同樣一個問題上糾結不已，隻是牽扯到她，便是思慮再三遲遲下不了決定。像一個看著孩子從咿呀學語的父親，終於到了鬆手的那一刻，卻忽然不肯鬆手了。
她明白顧霆鈞的顧慮，但也不想做出讓步。
不能一輩子都靠著顧霆鈞，好不容易有機會獨立了，她怎麼甘願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