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市的多雨沉悶構成了這個城市的基調,這裏沒有分明的四季,也沒有燙的熱烈的太陽,更沒有深入骨髓的寒冷,有的隻是終日的黏膩和憋悶。
早上剛放晴沒多久,又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不多會兒,漸漸有了變大的趨勢。雨滴濺在地上砸開了水花,混著塵土的泥點撲上了行人的褲腳,留下了清晰的印子。
當飛機抵達榕市的時候,雨勢儼然轉變成了瓢潑,迷蒙的雨幕模糊了視線,嘩嘩的雨水順著候機廳的玻璃往下衝刷著,像舞動的紗幔。
貴賓室裏的三個男人站在玻璃牆邊,幾個人臉色都不怎麼暖和。
“這雨,下的真好!”
楚明泰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額頭,突然覺得今天似乎不該出門。
他們起的很早,想著不打擾其他人休息,燈也就沒開幾個。南城現在亮的有點晚,他們起來的時候房間還有點暗。他提著包下樓梯的時候顧著和顧霆鈞說話,沒想到一腳就踩了空,顧霆鈞伸手撈他都沒來得及,額頭直接撞在了扶手的棱角上,到現在還是疼的。
他活了幾十年,從未想過這樣的糗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而現在,初來乍到的他們迎來了榕市少見的大雨。
明明出門之前才查過是大晴天的,這個鬼天氣!
“總統,車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馮峰推門而入,他剛從外麵進來,肩上的衣服都被雨打濕了。
“嗯。”顧霆鈞背對著他應了一聲,沉靜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總統,榕市今天有一場政府招標,結束之後會有個宴會,參加的人都是榕市各個階層的官員,”馮峰頓了一下,才把後麵的話補充起來,“市長得到了您來榕市的消息,希望您能出席今晚的宴會。”
楚明泰眸色沉了沉,“這個市長消息還靈通的...”
“嗯,你安排一下,晚上一起去。”顧霆鈞轉過身來,冰涼的眸子裏摻雜了不悅,“順道提個醒,下不為例。”
馮峰身子一震,忙答道,“是!”便出去回話去了。
“霆鈞,我們下了飛機機場都沒出,榕市的市長消息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就算有心想打聽,也不該這麼快!
“這次的行程我們沒有對外封鎖消息,他是市長,想打聽也不是難事,”顧霆鈞話峰一轉,淩厲了許多,“隻是,他的行動力有點快。”
“的確,”楚明泰附和著,“是該提醒一下。”
手伸得太快,終究不是好事。
馮峰再度進來,“將軍,車到了。”
“嗯,”顧霆鈞隨手拎起手提包,“走吧。”
瓢潑大雨在幾人出門之時又轉為淅淅瀝瀝的,衝刷的力道雖減輕了許多,卻不如瓢潑來的痛快淋漓。而千裏之外的南城,沒下雨卻也暗沉沉的,天都比以往低了很多,仿若觸手可及。
楚琋月醒來的時候,飛往榕市的飛機已經在雲上了。
她給顧霆鈞打了電話,不出所料的關機,轉念又發了信息,等著他開機之後報平安。
等她收拾完畢,才突然想起來今天是上班第一天。她匆忙拿起包裝了要用到的東西,又去衣帽間拿了外套快步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