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需知曉。”
蕭君綰拿出手絹,浸了那傷口流出的血,又走到許尚侍被捆住的手邊,將血抹在許尚侍的手指上。
許尚侍知曉蕭君綰是想讓她畫押,頓時驚惶,緊攥著手不肯鬆開。
蕭君綰瞥了一眼許尚侍:“你是想等淩遲之後再抹個手印?”
“我絕不會幫你害娘娘!”許尚侍毅然決然。
“淩遲乃千刀萬剮,這可是生生的活剝啊。”蕭君綰語氣輕乎,卻帶著刺入骨中的寒意,讓人一瞬冷顫。
“你休想得逞……”
許尚侍仍是嘴硬,但蕭君綰聽得出許尚侍的話音有幾分輕顫,其必定心虛了。
“我記得前刑部尚書曲江所編訂的《祁律》中有言,淩遲之刑便是要在人身上足足割下三千六百刀,而且務必要在最後一刀讓人斃命,才算行刑成功。”
“你少……少危言聳聽。”
“陛下傾覆了曲家,卻留了曲家的法,如今能用曲家的法來報複爾等,不失為一件痛快事。”蕭君綰輕笑。
許尚侍閉上了眼睛,神情惶恐卻還留存了那麼幾分堅毅。
“三千六百刀啊,那該是什麼滋味。”蕭君綰伸出手指,在許尚侍身上輕輕比劃著。
“別了!”
“我入宮不過一載多,而你已是宮裏的老人了,雖一直跟著貴妃娘娘,但慧妃娘娘的性子你也應該清楚,慧妃娘娘素來一不二,娘娘既然敢於淑貴妃為敵,又豈會放過你一個的女官。”蕭君綰緩緩道,又壓低聲音,細語了句,“淩遲,算輕的了。”
許尚侍緊閉著雙眸。
“這押你活著不畫,死了也得畫,何苦跟自己的皮肉過不去呢,橫豎都是死,不如來個痛快可好?”
蕭君綰手絹上的血已經快幹了,她的耐心也在一點一點耗盡。
“你隻需畫……還是不畫,如果你選擇淩遲,即刻便能行刑,畢竟三千六不是個數目,瞧著外麵的才剛正午,讓劊子手趕緊些,明日明興許能讓你斃命。”
許尚侍神色痛苦之至,緊咬著牙關擠出一聲:“我畫。”
蕭君綰用手絹重新沾了血,等待著許尚侍鬆開手。
許尚侍緩緩鬆開手,血染指尖,落下手印於紙末。
蕭君綰掃了一眼這封認罪陳情書,揚唇微笑,將紙收好,轉身朝門走去。
讓人心甘情願服從她的計策,比她勉強於人要來得舒坦得多。
拉開門的一瞬,刺目的秋陽照亮這這間刑房,卻驅散不開蕭君綰心中仇恨的陰霾,又一個生命的終結卻不是全部的結束。
“上儀大人。”等候在門外的主事內監喚道。
蕭君綰回頭看了一眼刑室,言:“慧妃娘娘有令,賜她一條白綾。”
“奴才遵命。”
得知慧妃選擇了許尚侍,起初讓蕭君綰出乎意料,但她細細思索後,生出了這條計策,能讓淑貴妃的處境雪上加霜。
蕭君綰從容走出內府,移步往萬盛宮而去。
隻望袖中這新的籌碼,能讓猝不及防的淑貴妃從雲端墜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