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幾乎絕望,暗自下決心回去要好好漱個口的時候,卻不知道從哪又冒出個人影,把伍崢一拳頭打開了。
即使很暗,我看不清人影的麵孔,卻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
是嶽恒。
又一次,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從天而降,那麼剛好。
伍崢也反應過來,捂著臉回頭剛想發火,一看見嶽恒卻又愣住了,剛剛還得意洋洋到扭曲的臉上再次浮現出熟悉的恐懼,順勢還倒退了幾步。
我巴不得他離我越遠越好。原本全身心都專注在抵抗上,現在安全了才意識到排山倒海的後怕,卻又不願意被麵前兩個人看見自己的軟弱。
一個是願意不能再敵人麵前服軟,一個卻是因為不想在他心裏留在不佳的印象。
嶽恒卻突然走過來,一把抱住了我。
這個擁抱太用力,像是要把我嵌進骨頭裏一樣,我徹底傻了。
如果說剛剛害怕的時候大腦是一片空白,那麼現在我簡直是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它完全不會轉了,就那麼死死的卡在原地,像電腦藍屏了。
是中病毒了吧。
那個名叫嶽恒的病毒一瞬間攻克我所有的防火牆,占據了我的腦海心田,破壞力強大到我無力抵擋。
明明一再想要遠離死心,僅僅一個擁抱卻又丟盔棄甲。
鼻頭一酸,我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大概是我哭的太慘,把嶽恒都嚇到了,趕緊放開我,手忙腳亂的給我擦眼淚,“左小安,你別哭啊……你沒事吧?啊?我來晚了嗎?你說話啊?”
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不停的搖頭,告訴他沒有晚,他來的剛好,他出現的時間每一次都抓的很準,永遠是那麼剛剛好。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小心翼翼的嶽恒,居然忍不住無理取鬧起來,“都怪你……要,要不是你出爾反爾,約我吃飯,再送我回來,不就沒有這件事了。”
嶽恒大概是覺得內疚,居然柔聲哄起我來,“沒事了沒事了……都怪我……”
嶽恒的樣子太過於詭異--這下連伍崢都發現不對了,“左小安!你那天晚上出軌的對象不會就是嶽恒吧?那個孩子的父親,也他媽就是嶽恒?你們真的搞一起?”
什麼叫搞一起了?我皺著眉頭,有些不太高興,幹脆抿著嘴,不承認也不否認。
伍崢的表情突然變得更加複雜,再次往後退了兩步。
他的動作太過小心翼翼,甚至像是下意識的。我腦海裏閃過一絲想法,故意向他走近了幾步--果然,他又退了兩步。
明明剛剛還死皮賴臉的糾纏我,現在為什麼卻如此害怕我的靠近?
我想不通,幹脆又往他跟前走了兩步,伍崢從來不是個膽大的人,嚇得一直往後退,被我原先不小心扔到地上的袋子絆了一跤,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剛想嘲笑他幾句,卻看見他顧不得疼飛快的爬起來,嘴裏喊著“你別過來!你離我遠一點!”
嶽恒冷笑一聲,“那你就滾。”
伍崢卻恍若如夢初醒,轉身就跑,好像後麵有什麼洪水猛獸,慢一點就會被吃了一樣。
我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感覺到有一絲好笑。剛剛我差點被這個沒一點骨氣的男人嚇倒心灰意冷--我果然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