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麵的紅塵故事:
剛一進門,一把泛青光的劍便架在他的脖子上。
“埋了。”她一手拿劍,一手指著地上的屍體,對他說。
“阿彌陀佛。”他聽話地照做了。直到埋完,方問:“是誰殺了他們?”
她冷冷地說:“我。”
他睜大了眼睛,清秀的臉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為什麼?”
她柳眉一皺,對他的傻氣頗有些意外,但仍答道:“我要避仇家,需要在這裏療傷。”
“那為什麼你要殺他們?”他仍不明白。
她對他白紙一樣的江湖閱曆已有些不耐煩,“我在這裏的事不能讓人知道,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他終於頓悟地點點頭,然後又複疑惑:“為什麼你不殺我?”
她聞言失笑,薄唇勾勒的幽雅弧線教他幾乎看癡了,“我沒勁埋你,不埋又會有血惺和屍臭。”說完,她掏出一粒藥丸,命令他:“吃下去。”
“這是什麼?”他問。
“毒藥。”她回答,“我缺個護院的,隻要你乖乖聽話,我會給你解藥。
他皺眉,”如果我不吃?”
劍一翻,她冷笑,“那你就立刻去見佛祖吧。”
他搖頭,“那不行。”
“你?!”她被你氣得欲哭無淚,一急之下,傷情發作,竟嘔出一口血來。
“你別急,我會留下來救你的。”他說。
長劍“恍”的一聲落下,她的身體軟下去。
救人要緊,不算犯色戒。他跨前一步,扶助她。但見她勉強地想推開他。
“不放心?”他問。
“你……你為何……?”
他俊秀的臉龐異常莊重,“我要渡你。”
話音未落,她已昏昏睡去。
他抱起她,將她移至房內,自己退出門外。
門外是一個不大的荷花池,他抬頭,不禁皺住眉頭,看著劍上的字——離情。
原來是她。
他回到她的房門前,望著昏睡的她。
他更要渡她。
記不清是哪一天醒的,隻知道是個有月的晚上,滿院的荷香。
她一睡醒邊發現了他,想要離去,卻不料驚醒了他。
“你好了嗎?”他好象很高興。
“差不多吧。”她四下張望,忽然娥眉一皺,道,“我的劍呢?”
“在這裏。”他走入房內,把一把碧綠的劍交給她。
劍氣舞碎了無邊草木,金黃的葉子漫天飛舞之中,隻模糊可見殘陽如血……
沒有人能用文字確切地形容出那一戰的情景,沒有人。
他走了,她有種不祥的預兆,已經和他生活了剛剛一年,她太害怕失去了,他們不僅有了幸福的生活,還有了可愛的孩子。
院裏空落落的,她抱著出生不久的嬰兒,清秋時節,滿池敗荷,讓她不禁心涼。
就在此時,院門突然大開,湧進一群黑壓壓的武林“正派”。
她親了親懷中的嬰兒,放進內屋。
漠然站在碧波上,蓮花輕點,衣訣飄飄,宛如仙子。
“把劍交出來,我們可留你個全屍。”
她輕笑,“別弄髒我的地方。”
……
見過那一戰的人,隻要有命活下來,事後都隻有兩個字——驚豔!
她以荷莖為劍,但可見血花飛舞。
傳說劍器本是用來舞的,但她在用生命在舞。
天地傾倒,風雲變色。
朦朧中竟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吃力地睜開眼,”你回來啦。”
他緊抱她,點頭。
“你~~這是?”
“本想給你個驚喜,我已經還俗了。”
“是個驚喜。”她微笑。
一滴淚從她眼中滑落,“我的劍,不要再讓它離開梢。”
“不怪你。”
“告訴我,你為何要娶我?”
“渡你。”他癡癡地說。
“錯了。”
“錯了?告訴我,我哪兒錯了?”
可她已不再睜開眼睛了。
問天,問地,問自己……
後來,聽說他消失了,已經16年,沒有人再見過他和留下的孤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