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如斯的態度比歇斯底裏更讓人抓狂。
南星垂在一旁的手微微的握著,隱約可見女人白皙肌膚上微微鼓起的幾根青筋。
鬱淮深看見她這樣,嘴角的笑意更深。
讓人莫名生起一股陰冷的感覺。
南星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她看著鬱淮深,聲音有些沙啞,“鬱淮深,你做這一切到底是想怎麼樣?別想試圖從我媽那兒下手,我想怎麼樣,是我自己的事情,誰也不能安排我。”
“作為你的母親,”鬱淮深抽出紙巾慢慢的擦著自己臉上的汙漬,唇畔勾著淺笑,“給你的意見,應該無論如何也對你有幾分影響力。但這也隻是我的額外福利,南星,我讓人給阿姨看病,可不是希望她能幫我說話,你應該知道這一點。”
“那你是想怎樣?”
南星眸色如同打翻的墨,漆黑,“鬱淮深,你總不會要旁敲側擊她,或者直接問,我是不是不是他跟我爸的女兒,是不是她當初婚內出軌跟別人懷上的種?鬱淮深,陳年舊事,你大可不必這樣提起,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我是為了你好,阿星,幫你找到那個人,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怎麼知道?”
南星冷嗤,“如果那個人是個下三濫?你也希望那種人來當我爸?鬱淮深,這是我的事情,我說不要就不要了,不需要你來做一些我不希望發生的事情,你找人給我媽看病讓她恢複了我很感激你,真的,但是如果你是希望借用我媽來拿捏我,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說完,南星就打算轉身要走,但下一秒,鬱淮深就已經直接起身,然後強製性的把她摁在了對麵的座位上,隨後鬱淮深也坐在了她的身側。
南星身子本來就小,這樣乍一看就像是被男人抱在了懷裏。
南星深呼吸一口氣,覺得腦袋都在發熱,緋色的唇瓣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
她從H州回來,下飛機到精神病院,再回去南宅,到現在來咖啡廳,整個過程基本上都沒有歇氣,整個人本身就一直是神經緊繃,此刻她幾乎都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呼吸裏都是鬱淮深身上的味道,他常年抽煙,有種淡淡的煙草味一直在身邊繚繞,饒是他現在沒有抽煙也聞得到,給人一種成年男人的成熟感。
他比顧行洲大幾歲,三十二歲的年紀,一副容貌俊雅斯文,偏偏隻是斯文敗類。
男人一隻手就這麼掐著南星的腰,動作有些用力,幾乎也可以算得上是粗暴,南星掙紮了幾下,未果,她冷笑,抬眸看著鬱淮深,“鬱淮深——”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男人眯眸看著她,“阿星,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去跟顧行洲斷個幹淨,不然的話,上次的事情,我不介意再來一次,嗯?”
南星咬了咬牙,“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
鬱淮深笑了一下,“在你眼裏難不成還有我不敢的事情?隻要我想,阿星,你覺得我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到的?”
“上次顧行洲可以找到你,那麼這一次,我自然就有辦法不叫他找到,畢竟有了前情,我多少下一次也會長一點心眼的,嗯?”
“嗬——”
女人的唇角極輕蔑的發出一抹嘲意。
南星故意忽略掉男人落在她腰上的手,她越是掙紮,鬱淮深就越不會放過她,所以她隻能放平心態,“鬱淮深,你是真覺得,強取豪奪有意思?”
“我隻是讓你認清楚現實,顧行洲那樣的男人,根本什麼都不能帶給你。”
“那也跟你毫無關係,都是我自己選的男人。”
男人聞言就笑出了聲,鬱淮深低頭,鼻梁幾乎貼著南星的鼻尖,呼吸相聞,近似貪婪,“阿星,你是真的覺得,我會任由你在他的世界裏麵荒唐?你覺得那是愛,但在我看來,就是傻。”
“就當我是傻吧,我再傻我也不會跟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在一起,更何況,對你,我從來就沒有過半分的超越兄妹界限的情感,哦,現在兄妹情也都沒有了,都是你自己作的。”
鬱淮深有一會兒沒說話,南星去看了一下男人的眼睛,就看見鬱淮深垂著眸,像是睡著了。
鬱淮深有幾天沒休息好了,當檢察官也是很累,手裏最近也多了個案子,看警方報告還有一些別的資料協議都熬了兩天夜,白天更是要走訪巡查,所以整個人累得不行,一靠近她,就有種安定的感覺,於是昏昏欲睡。
南星也似乎感覺到了男人微弱均勻的呼吸聲,她皺了下眉頭,剛想推開鬱淮深,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隻看了一眼,女人的眉梢就微微揚了起來。
顧行洲。
她接聽,“喂?”
“現在在哪兒?”
顧行洲的嗓音有些低,有些冷,南星抿了下唇,“我……我現在在忙。”
“忙?”
那頭嗤笑了一聲,然後直接就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