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的婚禮。
林曉跟季初白兩個人被安排的位置有點遠,一直到最後,兩人也沒說上話。
當然,是一個不主動,另一個也不主動。
要是誰稍微主動一點,也不至於這樣。
池旭來接林曉走,季初白當時看到了,男人低頭喝了口酒,心裏頭很不是滋味。
他已經按兵不動太久了,上次她回來沒主動找他,這一次她說不定也根本都沒把他放在眼裏了。
難不成是真忘了?
季初白皺著眉,臉色沉得厲害。
要是他再這麼按兵不動,說不定就真完了。
……
池旭帶著林曉去了海邊。
這時候已經天黑了,光線模糊,看不清什麼。
“你不是說了要主動點,到頭來還是慫了?”
池旭抽了根煙,煙霧隨著海風四處飄散,林曉有點冷,池旭把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身上。
林曉手指抓著衣服,“池旭,我不敢。”
“你怕什麼?”
怕什麼。
對啊,怕什麼。
本來就一無所有,她害怕什麼。
或許,就是害怕他冷冰冰的眼神,和“我從未愛過你”這幾個字。
但她難不成要一直這樣躲避下去嗎?
林曉想,她不能。
她剛打算回去找季初白,就接到寧蓁蓁的電話,“曉曉,你現在在哪兒,你來一趟,季初白喝多了,在叫你名字呢。”
“……”
池旭沒多說什麼,開車送林曉過去。
幾個高中同學,在秦歡婚禮過後又聚在一起喝酒,本來大家就是一起聊聊天什麼的,可沒想到季初白一杯接一杯的,直接醉了。
林曉到包廂的時候,卻隻剩下季初白一個人。
她皺著眉,想著自己是不是中圈套了,但心底卻有一個念頭瘋狂冒出來。
她走過去,低頭看了一眼季初白,他就躺在沙發上,喝多了酒臉是紅的,白襯衫解了幾顆扣子,皮膚白的讓她這個女人都很羨慕。
“季初白?”
林曉很久沒叫這個人的名字了,一叫,才發現這名字對她而言竟然有些陌生。
也是,本來也就兩年的相處時間,高二高三,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學習,他在她的世界裏,好像就一直很平淡,算不上濃墨重彩。
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是讓人難以忘懷,要不然她這幾年,不至於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其實她就是個傻叉,要是換了別人,在美國那麼多的外國帥哥,身材好顏值高,她要是跟了別人也不會吃虧。
但她就是還在心裏想著他。
女人有時候就是固執的厲害,而且喜歡在心裏揣度一些莫須有的事情。
比如他會不會其實還是有點喜歡她的?
就用那麼一丟丟的念頭,支撐著她度過了這五六年的漫長時光。
一眨眼,她都從一個高中人,變成一個社會人。
成熟了很多,但在他麵前,卻依然還是個會覺得自卑。
季初白躺在沙發裏沒反應,林曉不明白,寧蓁蓁她們為什麼會把她叫過來,難不成不知道她跟季初白幾年前都已經分手了嗎?
但她當時居然二話不說就過來了。
林曉吐出一口氣,轉身就要走,但就在轉身的時候,手腕忽然就被人輕輕的握住了。
“……”
林曉轉身,就對上男人微微睜開的眼睛。
她登時就怒了,“你沒醉?”
沒醉?
喝了倒是不少的酒。
季初白坐起身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頭疼。”
“???”
林曉看他,“你頭疼關我什麼事,我走了。”
“站住。”
季初白喉嚨有些幹,所以嗓音有些沙啞,他抿了抿唇,抬眸看著女人的側臉,“林曉,你沒什麼話跟我說,是嗎?”
話,什麼話。
該說的幾年前不是都說完了,現在還有什麼意思?
季初白見她不說話,於是主動開口,“你當初麵也不見就直接電話裏說分手,我說這個,你是不是該給個理由。”
原來是這個。
林曉轉身看著季初白,“都過去這麼久了,重要嗎?”
“你覺得呢?”
林曉抿唇,“對你而言,我覺得沒什麼吧,你是不是被我甩了,心有不甘,所以……”
“你覺得我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讓你來的?”
季初白頭疼的厲害,他沒想到,現在林曉對他的態度,居然是這樣的。
林曉張了張嘴巴,原來打電話讓她過來,是季初白的主意?
他到底什麼意思?
“那你是想怎麼樣,你又一個字不說,我猜得到?”
從來都是這樣,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樂意還是不樂意,他從來都不提,沉默寡言,讓旁人撓心撓肺去揣測。
他是高深莫測了,讓人覺得神秘,讓人陷入旋渦,可是呢,她猜得累了,事到如今,她根本就不想再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