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因為過於傷心,所以不知弘昱低垂的頭,有多痛,有多傷。那張床曾經是清兒最後睡過的,上麵還留有清兒身上的體香,發香。那幾天他都是望著清兒睡著的樣子心裏麵暗暗的幸福著,快樂著,想象著永恒。
弘昱能落的不是淚,而是血。能流得已經在漫漫長夜流盡了,心頭再流出的已經是血了,他的悲哀又有誰能了解,別的人可以想念,而他想念到瘋了也換不回清兒,他寧願立刻死去,寧願大腦立刻停止想念。可,他又怕清兒會在什麼時候就回來了,但那連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他和清兒互許終生,相約著不離不棄,如果清漪沒事,不是應該早就回來找他了嗎?所以他才會那麼絕望,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昨晚,確實有個女人不經他的允許爬上了他的床。可是,再怎麼濃的酒也已經醉不了他。而且除了清兒以外,他不喜歡別人的碰觸,所以她剛剛接近他的身體便被他震飛出去昏死在地上。然後他不再理會那個女人,繼續清醒的想著他的清兒。
直到天亮時,那個女人醒了之後居然不知死活的脫光了衣服,輕輕的躺在自己的身邊,可能她怕又被自己給震飛,所以她盡量不去碰觸到自己,他們中間寬的可以躺下一個人。他現在的身體冰冷的像冰,他的知覺像麻木了。她沒有碰觸他,所以他也懶得去理會她會有什麼目的,任由那個女人悄悄的躺在那,悄悄的滿足著可以嫁給他的癡傻念頭。
“清兒,一生一世一雙人。無論何時何地,除了你,我弘昱不會再容下任何的人。如果你在天有靈,請一定要等我,等我可以去陪你,弘昱沒有了你,可以說已經形同死去,所以記得要等我。”弘昱在內心當中溫柔的說,眼已迷蒙,心已癡。
弘昱並不知道,這空氣中有著他日思夜想的人,悄悄的來,恨恨的去。卻原來,有時候,形同陌路真的是身不由己。
寂靜的房間裏隻有若若斧子落下的聲音,和輕輕的啜泣之聲。翁源站在旁邊心疼的望著他的若若,而弘明則在旁邊看著,心中暗暗的想到,其實四哥心中的苦,隻有他自知啊。
清淺一下子從黑暗中哭醒,躺在床上,心裏頭百轉千回,為什麼她要為這樣的一個隻在夢中、幻覺中出現的陌生男人如此難過?
可是怎麼可以?僅僅隻有幾天的時間,難道就可以讓一個人如此忘記另一個人嗎?簡直是……可惡。
再躺下,閉上眼,清淺對自己說:“我再也不要看見那個人,我恨死那個人了!請不要讓我在夢中見到他了,再也不要。”
這次卻是滿耳的風聲,呼嘯而過,有人好像想拚命的抓住一個素衣,秀顏的女子,可是她還是從很高的地方快速的下落,向洶湧的河水落去,水涼徹心,頭狠狠的撞到一個人的身上,暈眩,昏迷!
突然有一個軟軟的聲音響在心畔,“弘昱,我想你!”是那個女子淒淒的聲音,再一愣,突然睜開眼,不安的坐起,那聲音竟然是出自自己的口。那個叫諸葛清漪的與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自己會以諸葛清漪的心情來想念弘昱,會在乎這樣一個陌生的男人?
不,不是的。她不是諸葛清漪,她是寧清淺,她活在陽光燦爛的二十一世紀,她有很好的追求者歐陽宇,為什麼要茫然於一個數百年前的陌生男人,哪裏會有什麼穿越,有的也許隻是勞累所致的幻覺罷了。
她要嚐試著好好的接受歐陽宇,好好的去愛,不要再去糾纏於一個幻覺中的男人,再這樣下去,為難的隻是自己。
隻是,為什麼自己會落淚,哭得一塌糊塗。
醒來後,是陽光燦爛的新的一天,奶奶、外公外婆慈祥的笑臉,歐陽宇溫暖的笑臉,驅散了清淺心頭的所有不安和悲哀。可能隻是一個故事,總不能永遠為一個故事而活吧。
和歐陽宇一起逛街,歐陽宇親自為她挑選了一枚漂亮的戒指。忽然電話聲響起,歐陽拿起電話看了看號碼,眉頭皺了一下,沒接。但手機卻不停的響,響得兩個人心裏都有些亂。
清淺微微一笑,說:“接吧,或許是醫院有急事呢。”
歐陽宇有些尷尬笑了笑,接通了電話,上來第一句話就說:“你又要搞什麼名堂?”
聽得到是雅琳的聲音,帶著哭聲,說:“你馬上來,不然的話,你會後悔的,你就等著替我收屍吧!”然後便掛斷了。
清淺裝做沒有聽見,歐陽宇眉頭緊皺,說:“我去看個朋友,馬上就回來。你先隨便逛逛,等我。”說完,便轉身匆匆走了。
魏姒錦說的不錯,像歐陽宇這麼好條件的男人,實在是有太多的人在窺視,有舊的新的狐狸在周圍轉來轉去,找這樣的男人,就得做好這樣的思想準備,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出現一個比自己還要讓歐陽宇感興趣的女人,那到時候已經深深陷進去的自己又會怎樣?也會如現在的雅琳一般嗎?連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