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天氣使得張元祁的屍身迅速腐化,才兩日便已開始隱隱發黑,秦尚書在停棺兩日後,下了命令要求次日安葬。
晚上,二夫人的房中,門窗緊閉,一幹奴婢被她遣了出來,不一會兒,看見悅兒形色匆匆的進了屋。
“打探的怎麼樣?”二夫人的聲音有些急切。
悅兒平喘一口氣說:“小姐說的不錯。”
二夫人的眼神漸現陰狠,了然生出一股肅殺之氣。
“你先回去,小心說漏了嘴。”
“是,奴婢知道。”悅兒口裏答應著出了門。
二夫人“嘭”的一聲錘在桌上,咬牙切齒:“莫可言,八年前你害我失去骨肉,令我終身不孕,現在我也要讓你嚐嚐失去兒子的滋味!”
次日,秦尚書以家嗣之禮下葬了張元祁。
秦墨玉看著張元祁的棺槨一點點的被黃土覆蓋,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夢。
她下意識的轉過頭尋找那愛著女裝的四弟。
環顧了一圈,卻連四弟的影子都沒見著,九夫人也沒見蹤跡。
爹爹不是說過了要以家嗣之禮下葬的嗎?九夫人怎麼會不來呢?
夏天的太陽有些曬人,秦墨玉擦擦汗,張口說道:“悅兒,去拿把傘來。”
過了一會兒沒人應聲,秦墨玉狐疑的左右顧盼:“悅兒?”
“跑哪去了?”她不禁小聲嘀咕。
這時,悅兒滿頭大汗的跑來了,神色微微有些慌張。
秦墨玉見她臉色發白,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悅兒掩飾不住的慌張,卻連連說道:“沒事沒事...”
秦墨玉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下,撇過頭去不說話了。
這時,二夫人走了過來,秦墨玉開口問道:“娘,九夫人怎麼沒來?你沒叫她嗎?”
二夫人冷哼一聲:“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秦墨玉有些不解。
如果爹爹寵九夫人的話,為什麼每次家宴都沒有她和四弟的身影?
爹爹真要寵九夫人,又怎會忍心讓她住在冷清的後院,甚至連個婢子都不肯施與她呢?
秦墨玉甩甩腦袋,想晃去混亂的思緒。
喪禮完畢後,秦墨玉發現悅兒又不見了!
“這個悅兒,搞什麼呢?平時沒見她這麼神秘過。”秦墨玉小聲嘀咕著。
又想起張生的事,斷斷續續間隔著四弟的事,秦墨玉就這樣一路糾結著回到了惜墨閣。
剛踏進院門,又隱隱覺得悅兒似乎會出什麼事,便回頭去了悅兒住的偏房。
剛進門,一眼看到桌上一個精致的小瓷瓶,秦墨玉拿起來細細看了看又放下了。
“悅兒?”秦墨玉向內屋走去。
悅兒是比較有地位的丫環,住的地方自然也較一般的丫鬟要好,整個臥房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秦墨玉向床上探去,朦朧的紗帳內,悅兒的身影若隱若現。
她上前撩起紗帳:“悅兒?”
悅兒似乎睡著了,秦墨玉正要逗她,隻見悅兒吃力的睜開眼:“小姐...對不起...”
“悅兒,你怎麼了?”秦墨玉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她坐在床邊,隻手撫上她的額頭。
悅兒支起上半身,抓著秦墨玉的手道:“小姐,悅兒做錯了事,悅兒死有餘辜...”